第48章 北朝西魏 恭帝拓跋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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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沾着鸩酒残香扑在窗纸上时,我正跪在太极殿的蟠龙柱后头。宇文护的刀尖挑着元钦冕冠上的东珠,那珠子滚到我膝前,在青砖缝里转了三圈半。宫人们都说新帝要在重阳节登基,可没人告诉我礼袍下要缝三层生绢——后来才明白那是防着刀剑戳心。
我是被宇文泰从武川镇接回长安的。那日叔父刚被绞死在马棚,宇文家的铁骑踏碎了院里晒的莜麦面。母亲把我的鲜卑辫塞进汉人襦衫领口,铜镜里那张十岁孩童的脸,倒像极了洛阳宫旧藏的拓跋氏画像。宇文泰捏着我下巴端详半晌,突然笑出声:\"这小子眼里有火,正好炼成新剑。\"
大统十七年冬天,我在太师府后院学写汉字。宇文导的皮鞭总卡在砚台边沿,墨汁溅到《孝经》上,把\"忠\"字洇成个黑窟窿。夜里偷吃冷胡饼时,宇文护翻墙进来扔给我半只烧鸡:\"拓跋家的小狼崽子,可别饿死在《周礼》里。\"他靴底沾着元氏宗亲的血,在雪地上踩出梅瓣似的印子。
元钦被废那夜,宇文泰把我拎到甘露殿。殿角的蟠龙烛台缺了只爪子,我看见废帝蜷在霉烂的锦被里,手指抠着砖缝里的五铢钱。\"此子今后便是尔之明镜。\"宇文泰的佩剑拍在我肩头,剑鞘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元钦突然咯咯笑起来,腕上铁链撞得供案上的菩萨像直晃。
承圣元年正月,我在太庙前摔碎了三块玉圭。礼部定的年号是\"恭帝\",宇文泰说这个\"恭\"字要写得比祖宗牌位还高。祭天那日飘着盐粒雪,宇文导故意把我衮服后摆缠在青铜鼎足上,三百朝臣看着新帝在雪地里滚出丈余。我爬起来时尝到唇齿间的铁锈味,忽然记起母亲被拖走前塞给我的那枚狼牙。
开春后,宇文护开始教我骑射。他的箭靶画着南朝将领画像,箭囊里却总混着几支秃头箭。\"陛下可知当年贺拔岳将军如何驯鹰?\"他把我拎上马背时,马鞍的银钉硌得大腿生疼,\"熬足七天七夜,等它啄碎自己爪子上的铁链。\"
甘露殿的窗纸总糊着元钦的血指印。某个雨夜,我在梁柱刻痕旁发现半截螺子黛,画眉的细笔尖还凝着干涸的螺青。值夜的老太监说废帝最后半年常对墙自语,墙角蟋蟀洞里有咬碎的《孙子兵法》残页。我摸着冰凉的漆柱,突然触到元宝炬刻的\"永熙\"年号——那是他登基时年号,如今被新漆盖得只剩半笔。
七月流火,宇文泰让我去陇西劳军。车驾过子午谷时,山崖上滚落的巨石砸碎了副车。宇文导嚼着草根嗤笑:\"陛下洪福齐天。\"我攥着舆图的手指发颤,图上标着三年前元钦的勤王军覆灭处。当夜宿营,我在帅帐后挖出半截生锈箭镞,血槽里卡着的碎骨像是人牙。
回銮那日,宇文皇后在朱雀门拦驾。她散着发髻,怀里抱着元钦的旧冠,九鸾钗上的东珠早被抠成了窟窿。\"陛下可曾梦见过武川镇的野狗?\"她突然把冠冕砸向宇文护的亲兵,金丝缠着的冕板裂开,露出里面暗红的血渍——原是当年鸩酒泼溅的痕迹。
年关前的太庙祭祀,我故意打翻了宇文泰的祭酒。羊脂玉杯碎在丹墀上,酒液渗进地砖缝里,像条蜿蜒的小蛇。宇文泰的麂皮靴踩住我后颈时,我嗅到他身上新换的龙涎香——这原是天子才能用的香料。\"拓跋家的崽子,\"他靴底碾着我的耳廓,\"可知你父亲的头骨还在贺兰山下当酒碗?\"
二月二龙抬头,我在御花园埋下三枚五铢钱。元欣的旧部扮作花匠递来密信,说陇西大营还有十二匹汗血马未烙宇文家的火印。当夜暴雨,我在《周礼》书页间摹画长安城防图,墨汁混着雨水洇成潼关的轮廓。更漏将尽时,宇文护突然破门而入,他腰间新换的错金刀柄上,沾着陇西特有的红胶泥。
三月三上巳节,宇文泰让我主持曲水流觞宴。席间有老臣醉酒唱起《代歌》,唱到\"天苍苍,野茫茫\"时,宇文导的佩剑突然出鞘半寸。我借着敬酒凑近宇文泰耳畔:\"太师可记得武川镇的莜麦面?\"他瞳孔骤缩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血脉里狼嚎般的轰鸣。
端午前夜,元氏旧臣送来七宝香囊。拆开金线,里头裹着陇西军符的半边虎纹。我躲在佛堂香案下刻符印,佛龛后的积灰呛得人直咳。忽见案底有行小字,凑近才认出是元钦刻的\"元氏不灭\",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像把出鞘的剑。
八月十五,宇文泰中风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临《急就章》。笔尖的朱砂抖在\"国\"字上,染得满纸猩红。宇文护连夜接管羽林卫,他闯进寝殿那刻,我正摩挲着母亲留下的狼牙——这十年磨得尖处已见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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