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散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24章 阴阳噬心劫,虞荼错梦,红尘散人,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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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涌上的腥甜让墨泯意识模糊,她在恍惚中抓住老头手腕,气若游丝:“...早该...给我...”话音未落,寒气突然倒灌心口,她猛地弓起身子,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这声响如重锤砸在老头心头,他咬牙扯开墨泯的嘴,将药丸狠狠塞了进去。
药丸入喉的瞬间,墨泯的皮肤腾起一层细密的血珠。焚心丹如烈火燎原,与肆虐的寒毒在经脉中轰然相撞。老头慌忙运功压制,却见墨泯周身炸开刺目的红蓝光芒,寒毒凝成的冰龙与丹药化作的赤蟒绞杀在一起,所过之处经脉寸寸断裂。
“当年师父千辛万苦的把这“九转焚心丹”的药方托付给我...”老头的白发被气浪掀得狂舞,额角青筋暴起,“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死在这!败了师父的名声”他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墨泯天灵盖,苍老的声音混着鲜血渗入:“阴阳合脉,给我逆转周天!”
剧痛让墨泯眼前炸开万千星火,她仿佛又回到山神庙的破庙中,蜷缩在冰凉的石板上数着屋檐滴落的雨珠。而此刻,白诗言的笑靥突然在火海中浮现,她的指尖带着玫瑰香,轻轻抚过她结痂的伤口。“墨泯...”虚幻的声音里,墨泯猛地抓住那抹温柔,将所有剧痛、毒火、寒冰,尽数吞入丹田。
暗处的窥视者瞳孔骤缩,只见墨泯周身炸开的光芒中,竟浮现出阴阳鱼的古老图腾。噬心蛊毒的赤红、寒毒的幽蓝、焚心丹的赤金,在图腾中缓缓交融,最终凝成一粒流转着三色光晕的内丹。
墨泯睁开眼时,暖黄的光晕正透过窗棂上的流云纹纱帐,在白诗言的月白襦裙上洒下细碎金斑。她垂眸专注地绣着帕子,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发间茉莉簪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将清甜香气揉进初夏的风里。
“醒了?”她指尖灵巧地绕着丝线,声音里裹着蜜糖般的温柔,“药在炉子上煨着,再等半柱香就能喝了。”墨泯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正枕在她膝头,腕间还系着新换的浅蓝绸带,正是前日她说要给他做的醒神香囊。
屋内飘着糯米甜酒的醇香,案几上摆着刚蒸好的枣泥糕,氤氲热气模糊了白诗言泛红的脸颊。墨泯望着她耳后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忽然想起曾在古籍中读到的“红袖添香夜读书”,此刻这般烟火气竟真实地落在自己身上。
“诗言。”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软,伸手想要触碰她的发梢。白诗言顺势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还疼吗?”她俯身时,发丝垂落如瀑,将两人圈成小小的私密天地,“大夫说再静养十日,便能去后山看萤火虫了。”
窗外传来孩童嬉笑追逐的声音,墨泯转头望去,只见竹篱外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花瓣落在青石板上,被路过的老者扫进竹筐。这市井巷陌的寻常景致,竟比轩墨庄的琼楼玉宇更让人安心。她反握住白诗言的手,触到她指节处淡淡的针茧,那是为她日夜赶制冬衣留下的痕迹。
“等病好了,我们去放河灯。”白诗言突然开口,眼中盛满期待,“要把愿望都写在莲花灯上,让它们顺流漂到天边......”她的声音渐渐模糊,墨泯只觉周身突然坠入冰窖。白诗言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手中的帕子化作纷飞的蝴蝶,桃花林、青石板、竹篱在眼前寸寸碎裂。
“不要!”她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中衣。四周依旧是熟悉的雕花床榻,药炉里飘出刺鼻的焦味,老头正手忙脚乱地扑灭打翻的药碗,而窗外,夜幕深沉,根本没有灼灼桃花与嬉笑顽童。
冷汗顺着额角滑进眼眶,墨泯在剧痛中弓起身子,幻境破碎后的黑暗里,童年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儿时的寒夜突然具象化,她蜷缩在冰窟底部,杀手训练的皮鞭裹挟着雪粒抽在背上,每一道血痕都在结冰时泛起钻心的疼。火刑场上的浓烟扑面而来,滚烫的铁烙印在肩胛,皮肉烧焦的气味与此刻药炉的焦糊味重叠,让她胃部痉挛。
“还没死?”墨裴里冰冷的声音在耳畔炸响。十六岁被接去墨家的场景格外清晰,她刚合上眼不足半时辰,心口突然传来贯穿的剧痛。睁开眼时,庶弟握着带血的剑瑟瑟发抖,而轩墨庄众人围在床边,话语如淬毒的箭:“庶出的孽种,死不足惜”“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她强撑着拔出心口的剑,血珠溅在床头上,被染成暗红。
喉间涌上的血腥味让墨泯剧烈咳嗽,绷带下的鞭伤再次崩裂,幽蓝的血渗出来,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她蜷缩着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记忆里的寒冷。那些被刀剑贯穿的伤、被烈火灼烧的痛,都不及墨家人的冷眼与嘲讽。
“起来!废物!”幻听里,训练场上的人又在咆哮。墨泯颤抖着想要撑起身子,却因药效反噬重重摔回床榻。黑暗中,无数道伤疤在她皮肤上浮现,火烧的焦痕、剑劈的裂口、箭射的孔洞,与此刻体内翻涌的毒火相互呼应,将她拖入更深的地狱。
就在墨泯几乎要被痛苦与回忆彻底淹没时,一声清脆的铜铃响突然刺破黑暗。这声音如此熟悉,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山神庙前的歪脖子树下——那时的他不过七岁,用捡到的碎铃铛系在裤腰上,每当在山林里奔跑,叮铃声响便会惊起一群飞鸟。
“墨泯......”虚空中传来白诗言的呼唤,声音轻柔得像是春日的柳絮。墨泯猛地抬头,只见一片朦胧的光晕中,白诗言提着裙摆向她跑来,发间茉莉簪子随着步伐轻晃,洒落一路清甜。她的手掌覆上她滚烫的额头时,体内肆虐的毒火竟诡异地平息了片刻。
“别怕。”她的指尖抚过他脸上狰狞的伤疤,温柔得仿佛触碰稀世珍宝,“我在。”墨泯想要抓住这份温暖,却见白诗言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远处传来墨府森严的钟鸣,十二下沉重的声响,敲碎了这短暂的安宁。
现实中的剧痛再度席卷而来,墨泯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她挣扎着摸向枕下,却只触到一片冰冷,本该在那里的红豆玉坠不翼而飞。记忆如闪电般劈开混沌,她想起昏迷前药碗碎裂的瞬间,暗处闪过的那道幽绿目光。
“有人......”他猛地坐起,牵动伤口咳出大口黑血。幽蓝的血珠滴落在青砖上,竟凝结成诡异的符咒形状。老头闻声冲进来,看到这一幕时脸色骤变:“不好!噬心蛊毒在借寒毒重塑蛊阵!”
墨泯却突然笑了,笑容里满是森然杀意。幻境中的伤痛、记忆里的背叛,此刻都化作燃烧的怒火。她扯开渗血的绷带,任由寒毒在皮肤上蔓延出冰纹:“来得正好。”她的声音冰冷如铁,“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蛊毒厉害,还是我这一身伤疤,能撑到最后。”
墨泯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渗出,却浇不灭体内翻涌的剧痛。寒毒与噬心蛊毒如两头猛兽在经脉中撕扯,每一次运转真气,都像是将破碎的经脉再度碾磨。她分不清眼前扭曲的光影是幻境残留,还是现实写照,唯有伤口处传来的刺痛如此清晰,提醒着她还活着。
“呵......”她扯动嘴角,咳出一口带着冰碴的黑血,“痛又如何......”
强撑着坐起,墨泯闭眸凝神,强行运转内力。阴阳合脉在毒火中艰难运转,真气每流经一处,都仿佛有无数钢针在挑动神经。冷汗浸透里衣,她却恍若未觉,只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试图抓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平衡。
“给我......凝!”随着一声低吼,丹田处的三色内丹突然迸发耀眼光芒。寒毒凝成的冰龙与噬心蛊毒化作的火凤,在光芒中疯狂缠斗。墨泯只觉天灵盖仿佛要被这股力量冲破,剧痛令她眼前阵阵发黑。然而,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刹那,她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带来片刻清明。
她拼尽全力,引导着体内狂暴的力量,强行纳入阴阳合脉的运转轨迹。经脉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皮肤表面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开来。但墨泯依旧紧咬牙关,不肯有丝毫松懈。
“混小子!不要命了!”老头焦急地大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屋内,墨泯周身被红蓝光芒笼罩,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他在剧痛中嘶吼,声音里满是不甘与决绝。无论这是幻境还是现实,她都绝不会就此倒下,她还有未完成的事,还有想要守护的人。哪怕经脉尽断,也要在这毒火中,杀出一条生路。
就在墨泯的经脉濒临崩裂之际,丹田处的三色内丹突然急速旋转,迸发的光芒如旋涡般将暴走的寒毒与噬心蛊毒尽数吞噬。阴阳合脉在剧烈震颤中竟产生奇异共鸣,冰龙与火凤的虚影缠绕上升,在她头顶凝结成古老的太极图腾。
“这是......阴阳归一之象!”门外的老头撞开房门,震惊地望着悬浮在墨泯周身的光纹。只见那些吸收了剧毒的真气沿着阴阳鱼的纹路流转,将经脉中撕裂的伤口一一修复,幽蓝的毒血与赤红的蛊毒在运转中逐渐褪去颜色。
墨泯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恍惚间又坠入记忆的深渊。这次却不再是冰冷的惩罚与背叛,她看见幼年的自己蜷缩在山神庙角落,白诗言举着油纸伞跌跌撞撞地跑来,裙摆沾满泥泞;看见她将温热的馒头塞进自己掌心,指尖的温度比炉火更灼人。
“原来......一直是你。”她喃喃自语,嘴角溢出鲜血却带着笑意。记忆与现实的界限彻底模糊,白诗言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墨泯,别怕。”
随着最后一丝毒力被纳入内丹,墨泯周身光芒骤然收敛。她瘫倒在床,胸口剧烈起伏,却发现体内的剧痛已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寒毒与蛊毒竟真的在阴阳合脉中达成微妙平衡,化作可被掌控的力量。
“好小子,真让你给撑过去了!”老头颤抖着搭上她的脉搏,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只是这股力量......”他突然神色一变,望向窗外浓重的夜色,“有人在窥视!”
话音未落,墨泯猛地睁眼,眼中寒芒闪过。窗外屋檐上,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空气中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正是噬心蛊毒特有的气息。她扯过染血的长袍披在身上,伤口处传来的轻微刺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老头瞳孔骤缩,立刻掏出随身的玉瓶接住飞溅的血珠。那血刚触到瓶壁便凝结成霜,幽蓝的纹路在冰晶下蜿蜒游走,竟似活物般蠕动。“不对劲!”他将玉瓶塞回怀中,枯瘦的手指再次扣住墨泯腕脉,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脉象如惊涛拍岸,阴阳两股力量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本该平息的寒毒与噬心蛊毒竟在暗处翻涌。老头盯着墨泯愈发苍白的脸,看见他脖颈处浮现出蛛网状的青黑色纹路,那是蛊毒侵蚀心脉的征兆,却又裹着寒毒特有的霜意。
“表面看似阴阳调和,实则两毒在体内埋下了更深的祸根!”老头扯松墨泯的衣领,望着伤口处渗出的蓝紫色血珠,突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阴阳噬心劫”。若不能在七日之内找到化解之法,墨泯的经脉会被两种毒反复灼烧冻结,最终化作一具布满冰霜的干尸。
窗外惊雷炸响,映得老头扭曲的老脸忽明忽暗。他攥紧墨泯染血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混小子,你以为熬过这关就完了?这毒......在等你放松警惕!”
“少咒我!”墨泯扯着染血的袖口甩开老头的手,勉强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血渍,“你连个毒都解不明白,倒是挺会说丧气话。”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头抄起案上的药碗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四溅,“阴阳噬心劫连医书上都是半句记载,当年你太师傅见了都得绕道走,你以为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硬抗?”
“那依您老的意思,我该躺平任毒宰割?”墨泯冷笑,左肩伤口渗出的幽蓝血液在绷带下晕开,“七日后化作干尸前,是不是还得给您老摆桌谢师宴?”
“你!”老头气得白发倒竖,抓起药杵就要往他脑袋上敲,“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灌下十斤泻药,省得你这张臭嘴气死人!”
“有这功夫不如多炼两炉解药。”墨泯别过脸,瞥见窗外白府方向的灯火,喉结不自觉滚动,“要是治不好,我做鬼也缠着你,让你下半辈子在山谷都睡不安生。”
“合着我还得谢你不杀之恩?”老头重重哼了声,却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盒,“把这止血散涂了,再敢运功瞎折腾,下次吐血就不是从嘴里出来了!”
墨泯挑眉接过玉盒,指腹蹭过老头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药杵留下的痕迹。她突然想起先前偷溜进药房,被人追着满院子跑的光景,嘴角不经意勾起:“您怕是后悔收了我这么个阴晴不定的徒弟了吧。”
“你再说一遍?!”老头抄起药箱作势要砸,却在看到墨泯因疼痛而发白的指节时,动作顿住。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唯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混着药炉里蒸腾的苦涩气息。
“老头,你去柜子最下面那一格,拿最后三本书,还有旁边一瓶紫色的药瓶。”墨泯突然开口,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眼底隐隐跳动着幽蓝的光。
老头吹胡子瞪眼:“怎么?现在倒指挥起我来了?”嘴上骂骂咧咧,脚步却已经往书柜走去。腐朽的柜门被拉开时发出吱呀声响,最底层果然躺着三本泛黄的古籍,封皮上“无上毒经”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旁边摆着个暗紫色琉璃瓶,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这玩意儿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头捏着瓶口把药瓶拎起来,“你从哪儿搞到的?”
墨泯伸手接过药瓶,指尖刚触到琉璃表面就结了层薄霜:“三年前路过南疆寻得的,据说能压制百毒。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药瓶底部细小的蛊纹,“不过需要以少女的初夜鲜血为引。”
“你疯了?!”老头猛地拍开她的手,药瓶险之又险地落在软垫上,“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就想再跳进去?这明显是巫教的,用了只会让蛊毒发作得更厉害!”
“但也能让我撑过这七日。”墨泯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蔓延的青黑色纹路,“我等不及慢慢找解药,轩墨庄的宴会就在三日后......”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盯着窗外白府方向若隐若现的灯火,“我必须在那之前,把该了结的都了结了。”
老头望着少年人眼底燃烧的执念,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同样倔强的眼神,同样不要命的赌徒心性。他重重叹了口气,抓起一本毒经摔在桌上:“行!要死一起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等这次完事,你得乖乖跟着我回山谷,把这身骨头拆了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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