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鲛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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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归墟的漩涡在月圆之夜凝成冰镜，映出海底沉没的鲛人王城。叶寒衣踏着冰面裂纹前行，足下每道裂痕都渗出靛蓝血液——这是鲛人王族的诅咒，亡魂对生者的警告。

\"震位三丈，有活物。\"秦照野掌心的卍字血印泛着金光，佛魔双修的内力在冰面灼出焦痕。他身后跟着十八名西域武僧，手持的青铜转经筒正发出急促蜂鸣。

冰层突然炸裂。三千具身披珊瑚甲的兵马俑破水而出，俑身缝隙游动着发光水母，触须间缠满刻着梵文的锁链。叶寒衣的无涯剑尚未出鞘，最近的三具陶俑突然跪地，胸口浮出燕山秦氏的火焰纹。

\"是祖父的亲卫军...\"她剑尖挑起陶俑头甲，露出里面冰封的鲛人尸骸。尸身心口插着半截青铜戟，戟柄纹路与秦照野的佛印完全契合。

西域武僧突然齐声诵经。转经筒射出的金光在冰面织成曼荼罗阵，阵中浮现二十年前的场景：蓝漪拖着残破鲛尾，将婴儿托付给青铜俑队。俑队首领摘下头盔，竟是年轻时的觉远大师！

\"原来西域佛门早与燕山...\"秦照野话音未落，海底突然传来编钟轰鸣。兵马俑阵列如潮水退去，露出王城废墟中央的青铜祭坛。坛上供奉的并非鲛人图腾，而是尊三头六臂的蚩尤冰雕，其左臂缺口处正涌出黑水。

叶寒衣的鲛人泪珠突然炸裂。泪光中映出蓝漪最后的记忆：蓬莱剑阁血洗鲛人国，用十万鲛人魂炼成\"碧海潮生阵\"。阵眼处悬浮的，正是幽冥宗主手中的半截指骨！

\"坎离移位！\"秦照野突然拽过叶寒衣。他方才立足处窜出九条玄铁锁链，链头拴着的正是幽冥宗\"九幽夺魂钩\"。黑雾中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袍人，指尖把玩的指骨泛着血光。

\"师姐别来无恙？\"面具人掀开兜帽，露出与叶寒衣七分相似的面容，\"当年淬剑池中，你推我挡了那柄离火锥，可还记得？\"

无涯剑突然悲鸣。叶寒衣想起血衣堂密室里的第三百零七号冰棺，棺中少女颈间也戴着同样的青铜锁。剑气不受控地暴走，冰面裂纹中渗出更多鲛人血，渐渐凝成个古老的诅咒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