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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卿。\"李世民淡淡道,\"你给朕治了半月,可有一次如这般见效?\"
张太医顿时汗如雨下,不敢再言。一位着绛色宫装的嫔妃开口:\"陆先生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了得,不知师承何处?\"
\"家师隐居山林,名讳不便透露。\"陆昭阳滴水不漏地回答。
许延年适时上前:\"陛下需要休息,陆先生也该告退了。\"
李世民却摆摆手:\"陆卿留下,朕还有话问。\"又对其他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众人退去,内殿只剩皇帝、太子与陆昭阳三人。李世民示意她靠近些:\"朕这病,你如实说。\"
陆昭阳沉默片刻:\"陛下操劳过度,五脏皆损。若静心调养,辅以药石,尚可...\"她顿了顿,\"但若继续宵衣旰食,恐...\"
\"朕明白了。\"李世民苦笑,\"与孙思邈说的一般无二。\"他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有血丝。太子慌忙上前,却被皇帝挥手制止。
\"陆卿可有良方?\"
陆昭阳从药囊取出一个青瓷瓶:\"此乃紫灵参丸,能固本培元。每日一粒,温水送服。\"又取出张药方,\"配合此方煎服,可化痰湿。\"
李世民接过,盯着她的眼睛:\"你可知欺君之罪?\"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陆昭阳不卑不亢:\"医者以诚为本。陛下脉象沉细无力,真元耗损已极。此药只能缓解,不能...\"她停下,没再说下去。
出乎意料,李世民竟笑了:\"好个直言不讳的丫头。\"他转向太子:\"治儿,记住这位陆先生,将来或有大用。\"
离开寝殿时,陆昭阳后背已微微汗湿。许延年在廊下等她,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如何?\"
陆昭阳轻轻摇头,许延年会意,不再多问。两人正要离开,却被太子李治叫住:\"陆先生留步。\"
李治快步走来,年轻的面庞上带着忧色:\"方才先生言犹未尽,父皇的病...\"
\"殿下。\"陆昭阳斟酌词句,\"陛下需要绝对静养。\"
李治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恢复平静:\"多谢先生直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日后若有需要,可持此物入东宫寻我。\"
陆昭阳犹豫地看向许延年,见他几不可察地点头,才双手接过:\"谢殿下厚赐。\"
走出太极宫时,雪开始零星飘落。许延年的马车候在宫门外,许义见他们出来,连忙掀起车帘。直到马车驶离承天门,许延年才开口:\"现在可以说了。\"
陆昭阳望着窗外飞雪,声音极轻:\"陛下五脏俱衰,最多...不过一年。\"
许延年瞳孔微缩:\"确定?\"
\"脉象如屋漏,如雀啄。\"陆昭阳转回头,\"这是《难经》所言的真脏脉,医家称为'死脉'。\"
马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响。许延年沉默良久,忽然握住她的手:\"此事除我之外,不可再对第三人言。\"
陆昭阳指尖微凉:\"我明白。\"
许延年将她的手拢在掌心暖着,声音低沉:\"今日你在殿上的表现...很好。\"
这简单的称赞让陆昭阳心头一暖。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许延年的指节修长有力,掌心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那位张太医看你的眼神,像是要生吞了你。\"许延年开口道。
陆昭阳轻笑:\"无妨,我习惯了。\"
马车转过街角,远处传来市井的喧闹声。许延年忽然想起问道:\"太子为何赠你玉佩?\"
\"许是...\"陆昭阳斟酌道,\"为将来打算。\"
许延年眉头微蹙,却也没再多问。马车驶入安仁坊时,雪已停了,夕阳从云层中透出,将积雪染成金色。
杜安早在院门前等候,见马车回来,连忙迎上:\"先生,宫里没为难您吧?\"
陆昭阳摇头,许延年却道:\"备些热水,陆先生要沐浴更衣。\"皇宫里的熏香气息仿佛还萦绕在衣袍间,令人不适。
浴后,陆昭阳换了身月白常服,发梢还带着水汽。许延年已在书房等候,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
\"你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他盛了碗鸡汤推到她面前。
陆昭阳小口啜饮,热气氤氲中抬眼看许延年:\"今日多谢你。\"
\"谢我什么?\"
\"陪我入宫。\"她放下碗,\"还有...一直相信我。\"
许延年目光柔和下来:\"吃饭。\"
简单两个字,却让陆昭阳心头泛起涟漪。她安静地进食,偶尔与许延年交流几句医术上的见解。饭后,许延年破例没有立刻回府,而是陪她在院中散步。
正月的月亮半悬在天际,清冷如霜。陆昭阳开口道:\"陛下给我的感觉...像棵内里已经蛀空的老树,外表还撑着繁华。\"
许延年驻足:\"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便罢。\"
\"我知道。\"陆昭阳望着远处宫墙的轮廓,\"只是...有些惋惜。贞观之治,本该更长久些。\"
许延年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揽住她的肩。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梅花暗香。在这静谧的一刻,宫墙内的纷扰仿佛都已远去,只剩彼此相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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