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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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来到了第八层，面前出现一个佝偻着背，满头银发的老者，背对着他而坐。

“你来了？”老者说道。

“你是谁？”

江河心里有些发怵，总觉得这个身影熟悉无比。但那名老者并没有回答他，还是垂着头坐在原地。

“你好像知道我要来？”

江河再度发问，但还是没有任何回音。江河悻悻地绕到他的侧面，已经让他的眼珠都快落到地上了。当看见这位老者的正面的时候，江河手中的‘赤玄’枪滑落在地上。

‘哐当’一声，才使四肢僵硬，面容凝固的江河回过神来。

“你到底是谁？”江河大声喝道。

这位老者颤抖地站起身来，缓缓地睁开双眼，目光如剑一样，透露着凌厉的气息。

“明知故问，我即你，你亦是我。”老者说道。

“这怎么可能……”江河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的父亲江浩，爷爷江寒天，母亲南宫沁，心爱的女孩蓝若雨，还有最好的朋友吝千机和苏雨桐……”这位老者滔滔不绝地说着。

“够了……”江河怒斥道。

“还需要我证明什么吗？身体内的雷或者是灵儿？……”那名老者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说够了……”江河的怒吼的声音几近嘶哑。

江河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对方调查得足够细致，但是当提起雷，提起灵儿，这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存在，这不得不让江河承认，此人就是他自己。

让他如此慌乱的还不仅如此，还有这副垂垂老者的样子。

“既然你说是我，那我问你，母亲如何了？”江河问

“死了”老者回答。

“若雨呢？”

“也死了”

“那……”

江河还想问吝千机和苏雨桐怎么样了，不料被老者打断。

“不必继续问了，凡是你认识的人，全部都死了……而你自己，也就是现在的我，如你所见，寿元将尽。”

江河从此人的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已经超出他所认知的强者姿态了。

“这不可能，为什么你还活着，其他人都死了？”江河问道。

老者并没有直接回答江河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不是应该问问，为什么都死了吗？”

江河有些疑惑，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时间”老者慢吞吞地说道。

“时间？时间怎么了？”江河着急地问。

“在时间面前，什么都没有意义，没有价值。你所谓的亲人，爱人，朋友，权力……包括你引以为豪的力量，这些都毫无意义。时间可以轻易地磨灭他们，甚至就连你美好的记忆也会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虚无。”老者抬起头，望着塔顶，像是在看着故人一般，眼眶中的泪水打着转。

江河用精神力感知着塔内的一切细微的变化，尽力捕捉着老者身体的各种信号，但都一无所获，只是更加确认，此人就是自己而已。

“你用精神力感知到了什么？”老者问道。

江河对此很是诧异，精神力的探知是无声无息的，为什么他会知道？

“你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用了精神力感知？”老者笑着问。

“你是我，当然知道我怎么想了。”江河噘着嘴，不乐意地回答。

“不，是你的精神力太弱，而我能够轻易读取到你的想法。”老者继续说道。

此话一出，江河顿时目瞪口呆。心里想着，他的精神力到底到了什么境地了，还能够读心了？

同时也让江河感到害怕，这也意味着，他所有的想法在这老者的面前都无所遁形，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

“你不必感到害怕，我已经说过，我亦命不久矣。”老者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那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江河问。

“我来看看，少年时的我，究竟在追求什么？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老者说。

江河刚想说追求的是力量，家人团聚，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这些好像都不足以表明自己的真实追求，这些都只是一个目的，但不是追求的本质。

“看来现在的你，追求着力量，幻想着家人团聚后的美好。但这些在时间面前都显得过于脆弱和单薄，当时间流逝之时，这一切终将消亡，化作虚无……”老者对着江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