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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功夫,十里之外,又一支火把燃起来。
河山之间,一支又一支火把燃起,似燎烧整个原野。
苏禄在大帐里写一封给李遮匐的信,茶茶在一边理着羊毛,外面传来吵嚷和大笑,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他们的女儿提着马鞭、咯咯笑着跑进来,说真珠在乱放火。
苏禄闻言一惊,走出大帐,亲自观望。
周围所有突厥人都目不转睛望着燃起的火把,好像看异常可笑的事物。
苏禄看懂了火把传递的信号。
一刹那,真珠身边那些吵闹的声音,好似也滚过他耳际。
茶茶也看懂了含义,不过她有些难以置信。
“唐人是怎么钻出来的?”
“我不知道。”
“这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不知道。”
“笑面豺狼”居然也有承认他一无所知的一天。
苏禄双手微颤,冰峰在他身体里化为雪水,漫天大火在他心头燃烧。
或许在他心里,一直存着这样一个忧虑:裴行俭根本没有离开西域!他们上当了!
苏禄呆站了一会儿,接着,定了定神,开始对周围下令。
“召集我的人马,距离大帐一百五十里之内的一切突厥男子,带上兵器、马匹,明天中午之前,来到我的大帐前。”
茶茶开始觉得不妙了,问:“我们能一路赶去千泉,与可汗会合吗?”
“不行,”苏禄缓缓摇头,语气几乎有些沉痛,“来不及了。”
唐军神出鬼没,像是凭空变出来的,明天午后就能行至纳伦河附近,苏禄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抵挡,否则他的骑兵根本无法集结,更不能联合夷男、伏念的力量。
他派了亲信分别去夷男、伏念的部落,要他们以最快速度赶来。伏念、夷男应该能集结一万骑兵。
纳伦河以北、千泉南面的雪山下,有西域最丰美的草原,积聚了科罗的八千骑兵,是可汗最精锐的家当。苏禄再派了一个信使,要科罗也速速来增援自己。
最后,苏禄重新在两片木头上分别写了信,给可汗与李遮匐,告知他们唐军消息。
忙碌了两个半时辰,他终于做好了全部安排,汗水凝满了他的额头。此时已经陆续有大批突厥武士聚集到他的大帐外,人喊马嘶响成一片。
头领泥孰焦急擦着嘴:“南边为什么还没有更准确的消息传来?”
焦急的等待,令部落众人的心像拉满的弓弦。
又过了两个时辰,苏禄望见了风驰电掣的奔马。
真珠从马匹上跳下来,浑身是汗,气喘吁吁。
看他神情与动作,苏禄已经知道了结果,仿佛心脏被狠狠捅了一刀。
一闪而过的痛苦令苏禄不快,他将马鞭扔在地上。
他想:难道我害怕跟唐军作战吗?不,我等着与裴行俭交手,已经等了很多年。他的帅旗,是我最想斩下的战利品。
又过了一个时辰,更准确的消息传来。
仔细观察了唐军的突厥兵证实,牧民们没有看错。有人甚至望见并认出了唐军旗帜上那个“裴”字。
苏禄神情严肃,但真珠和茶茶都发现,他的灰眼睛也很平静,仿佛安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我知道了,准备开战吧。”
在他们身后,是纳伦河上被熊熊大火焚毁的桥。
与苏禄一战,早在裴行俭预计之中。
“苏禄是最忠于可汗的首领,有非凡的本领。伏念、夷男两部落时常追随可汗出战,过去也是攻打唐境最猛最狠的。他们不光是可汗的牙齿,还是双手与双足。一旦除掉他们,可汗就成了个人彘,什么也做不了了。”
裴行俭说着,又用长槊尖在地图上指了一下,位置就在苏禄的毡帐前方十里。
“为了集结全部兵力,苏禄会在这里与我们交战。”
阴海大致计算,面色凝重:“苏禄、夷男、伏念三部落,能集结一万八千骑。科罗还有八千铁骑,即便不能全部赶到,应该也有两万三、四千之数。”
这数目令人咋舌,唐军只有一万六千骑!
其实,苏禄设置行烽也完全出乎裴行俭意料。
这打乱了他的安排。如果苏禄晚几个时辰才召集军队,只会有一万多突厥人赶到战场,与唐军大致相当!
这种突发事件是战争中难免的。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或许是昼夜行军,明天天明之前冲向苏禄,那时对方恐怕只集结了一万兵力。但是,这做法是双刃剑。
一日一夜的急行军会让本就疲惫不堪的唐军战斗力大损,甚至死伤严重。裴行俭不敢冒这个险。更何况,战胜苏禄仅仅是第一步,之后还有千泉的可汗、碎叶的李遮匐,需要对付。
该怎么办呢?
就在众将一筹莫展、垂头丧气时,裴行俭突然说:“苏禄无法集结四部落绝大多数兵力,有人来不了。”
众将齐惊,都问谁来不了,为什么。
“这个我暂且不能说。”裴行俭笑了笑,“不过,他最多能集结两万左右兵力。”
即便这个数目,也还是略微超过唐军。
关于突厥人的消息很快在唐军中散播,唐兵们面如土色,仿佛雪山、冰河压在心头,飞速流蹿的悄声细语使整个军队阴云密布,唐军开拔时,两位将军大声咒骂起来,吼了几句之后,竟然挥拳相向。
副将们都上去拉架,可是哪儿拉得住,高喊怒喝更响了,越闹越厉害,两边副将和小兵都情绪失控,群殴起来。
何藏空和张天山原本就有私怨,昨天又为渡河争闹过,方才张天山指责何藏空侦察时粗心大意,才使唐军被突厥人发现,何藏空顿时暴怒,二人大打出手。
裴行俭亲自上去将两人拉开。
张天山家世优越,性格耿直,很受器重,西州相比龟兹也更安稳、富裕。而何藏空是出身卑贱的胡人,在安西都护府这个最危险的地方,常常拼死作战,待遇却差了不少,也难怪他阴阳怪气。
大敌当前,兵将不和是最凶险的事。
不等吕休璟将这忧虑说出口,裴行俭告诉他:“不必担忧。眼下有突厥人,他们会一致抗敌的。”见吕休璟皱眉,裴行俭又说:“团结部下也好,掌控盟友也好,其实只靠一样东西。”
“靠什么?”
“靠取胜。无论盟友还是部下,心甘情愿跟随你,无非是为战胜共同敌人,是为了站在胜者一方。有时候你也能靠仁爱、宽恕博取别人欢心,使他们暂时听你的,但那只是骗术而已。时间久了,骗术是一定会被揭穿的。唯有胜利,不断地胜利,才能真正团结部下、掌控盟友。”
裴行俭说着上了马,率军向纳伦河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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