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记忆胶囊的苦杏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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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狭窄逼仄的通风管道里，铁锈的刺鼻气味与氰化物那令人作呕的气息相互交织，形成一种近乎致命的混合味道。我蜷缩在管道中，急促的呼吸使得肺部像被砂纸摩擦，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难以忍受的刺痛。手中的鼻腔过滤器早已不堪重负，我捏碎了它最后一层活性炭，妄图以此来阻挡那不断侵袭的毒气，可一切都是徒劳。

掌心之中，一颗淡蓝色的胶囊静静躺着，它正缓缓渗出苦杏仁味的雾气，仿佛是一个来自地狱的神秘使者，带着未知的恐惧与诱惑。胶囊表面，浮刻着母亲那熟悉的手写编号：【mx - 】，这编号就像是一把钥匙，似乎即将开启一段被尘封已久的黑暗往事。

“吞下去就能看到真相。” 顾昭的声音从管道转角处传来，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他的机械臂卡在那里，液压油不断滴落在胶囊表面，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是恶魔的低语。“或者等着林沫沫的神经毒气......”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让我在这绝境中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借着通风口透进来的那一丝微弱冷光，我看到胶囊内悬浮着一颗微型全息芯片，那芯片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召唤着我。苦杏仁味愈发浓烈，浓烈到刺痛了我的泪腺，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与此同时，管道外传来了机械蜘蛛的节肢敲击声，那声音就像死亡的倒计时，一下一下地逼近。它们正在喷洒诱发癫痫的费洛蒙喷雾，那细密的喷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是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咬开了胶囊。瞬间，一股浓烈的苦味在舌根处炸开，如同一场汹涌的记忆风暴，将我卷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1997年的产房在我的视网膜上缓缓重建，那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让我心跳加速。我亲眼看着母亲明玥神色慌张却又带着一丝决绝，将真正的女婴小心翼翼地塞进通风管道。而手术台上，那个啼哭的克隆体后颈烙着【林沫沫】的编号，显得格外刺眼。麻醉剂空瓶滚落在地，标签成分表被刻意涂抹的痕迹与胶囊气味完全一致，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抠着管道接缝，指甲在用力的过程中劈裂，鲜血渗出。然而，这血珠却意外地激活了胶囊内层。刹那间，全息影像突然切换：画面中，五岁的林沫沫站在福利院配药室里，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阴冷，她正将氰化物掺入我的抗排斥药。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悲哀，原来我的命运，从那么早就已经被人操控。

机械蜘蛛的复眼突然红光暴闪，仿佛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动。我来不及多想，翻身滚出通风管道，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坠入了程氏集团的废弃档案室。落地的瞬间，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但还没等我缓过神来，成箱的记忆胶囊在冲击波中炸开，苦杏仁味的浓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档案室。

在这浓雾之中，浮现出三百个全息投影，每个都是不同年龄段的我。我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在手术台上惊恐地挣扎，被按在那里植入虚假记忆；看到青春时期的我，眼神空洞，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却在命运的漩涡中越陷越深。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