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禅锋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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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调虎离山。\"赵佶剑指沙盘上的汴京布防图，\"传令韩世忠，让他带着梁红玉去贺兰山。\"

老将军须发皆张：\"陛下！那可是您最后的主力...\"

\"主力？\"帝王忽然轻笑，剑尖挑起灯花，\"十二年前哲宗驾崩当夜，童贯带着三衙禁军包围延福宫时，朕的主力就是手中这柄龙渊。\"

更漏指向寅时，御药院忽然火光冲天。赵佶踏着瓦砾走来时，太医正攥着半截焦尸的手腕：\"是掌药太监小孟子...他手中握着的，是慕容昭容的避毒珠。\"

帝王俯身查看焦尸，忽然并指如刀划开尸体胃囊。尚未消化的蜡丸中，藏着半张漕运图，标注着从扬州到汴京的十二处粮仓。

\"好个一石三鸟。\"赵佶就着火光细看，\"烧御药院毁证据，嫁祸慕容氏，还能截断北伐粮草。\"

种师道金刀突然出鞘，劈向身后阴影：\"何方宵小！\"

黑衣刺客自梁上跌落，胸口插着枚燕子镖。杨可世扯开刺客衣襟，肩头狼纹下竟覆着皇城司的鹰隼刺青：\"是我们的人！\"

暴雨更急，赵佶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忽然将龙渊剑插入太医院石阶，剑气震碎方圆十丈内的雨幕：\"传朕口谕，皇城司全员禁足，着杨可世率殿前司彻查。\"

大相国寺的千年菩提树忽然落叶纷飞。赵佶独坐树冠，腕间佛珠串着慕容怜的玉簪。树根处的新土被雨水冲开，露出半截西夏制式的箭矢。

\"陛下请看。\"慧明住持捧出木匣，\"在树洞发现的。\"

匣中《金刚经》封面下，竟夹着童贯与西夏王往来的密信。信纸右下角盖着枚特殊朱印——半龙半狼的图腾，正是赵佶梦中常现的诡异图案。

\"阿弥陀佛。\"老住持突然口诵佛号，\"贫僧想起一事。二十年前火化的慧觉师叔，骨灰坛里...有金属碰撞之声。\"

子夜时分，赵佶亲自掘开达摩洞后的舍利塔。当青铜骨灰坛重见天日时，龙渊剑突然发出龙吟之声。坛中除了高僧舍利，竟藏着半枚玉玺，其上的\"既寿永昌\"四字与赵佶手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原来如此。\"帝王指尖拂过玉玺纹路，\"当年童贯偷梁换柱，把传国玉玺拆解藏入佛门圣物。\"

忽然阴风大作，舍利塔四周亮起幽绿鬼火。九名番僧踏着北斗方位现身，手中弯刀刻着滴血菩提。

\"赵佶！\"为首番僧扯下面具，竟是本该在雄州战死的韩世忠副将，\"可认得慕容将军的七星斩将阵？\"

龙渊剑出鞘的刹那，番僧们突然爆体而亡。黑血化作毒雾笼罩塔林，空中飘落数百张带血佛经——皆是当年慕容怜手抄的《药师经》。

\"好狠毒的离间计。\"赵佶挥剑成圆，剑气激起罡风吹散毒雾，\"杨可世，速查近日所有经书流通记录。\"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骑快马冲破汴京城门。浑身是血的驿卒滚落马背，怀中密信沾着雁门关的雪：\"种老将军...遇伏...\"

赵佶捏碎茶杯，锋利的瓷片在掌心刻出血色卍字。案上烛台突然爆响，灯花竟结成慕容怜的侧脸。

\"传旨。\"帝王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起驾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