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神魔之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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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和华不再多说，只是从火光中深深地看了该隐一眼，虽然隔着火光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却仍有一种清晰的思绪瞬间传来，涌入该隐的脑海：“该隐！该隐！日后你作为魔族大军的人界化身，自然要听从撒旦的指挥。不过你要记住，此后两千年之中，如果你作恶太多，必然会被他带进冥界，受地狱炼火之苦。而我身后便是繁花胜雪的无欲天堂，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便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前来拯救于你，离地狱，入天堂，你记住了吗？”

该隐口不能言，心里却有些挣扎，有些向往。但随即又有另一种声音传入脑海：“该隐，你既名该隐，便该隐没于世事虚名，要知道当年你出生之后，本是有功于东方神人两界，却被无理放逐，若是这些所谓的神灵真的有什么正义之心，又何至于此？至于两千年之后你的归宿，只要有我撒旦在此，地狱也能甘之如饴，那天堂嘛，清冷寂寞，一成不变，又有什么可依恋之处？”

该隐一愣，心里又开始倾向于撒旦一方。

火光中的耶和华一声叹息：“唉！顽病痼疾，难以去除，你好自为之吧！”说话间火光一闪，倏然隐没。

见耶和华离去，撒旦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深沉的落寞，他向着该隐和艾德华轻轻地嘘一口气，两人身上的禁制顿时消失。

该隐知道自己今夜所见到的这两位必然是那种毁天灭地的人物，但就算他神识之中融合了中原神、魔、人三族之精华记忆，却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他们究竟是何方神灵。不过因为他骨子里有着东方魔神遁神银灵子的意识，所以对于眼前这个莫测高深的神灵有着一种难以遏制的亲切之意。甚至对于他的神情气度、一言一行，都有一种不能克制的崇敬。

他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听方才那位大神通者话中之意，似乎您便是西方魔界之王？却不知方才你们所订立的赌约之中，可是有我该隐的一份子？”

他本性使然，虽然明知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足以在举手投足之间决定自己生死的绝世魔王，却仍然能够做到不卑不亢，保持着自己的淡漠和冷傲的气度。

撒旦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厉光，转眼又变成了一种激赏的神情，他的话语中不再像方才面对耶和华时那样咄咄逼人，变得非常和蔼起来：“该隐，我知道你来自遥远神秘的东方，而且我也已经从你身上的能量属性看出，你的血脉之中不但拥有东方人族精灵的成分，还有着东方神族和魔族的特性。可以说你非人、非神、非魔，而是东方世界所谓的妖——一种在西方世界尚未出现过的物种。不过因为在你的本体形成之际，便自发形成了一种吞噬的本能，而这种本能，却正是我西方魔族最为鲜明的特征。话句话说，你能够来到西方并非偶然，而是因为你天生就是一个只适合生存于西方的恶魔，在拥有了无尽的生命的同时，也被赋予了跟随撒旦对抗天地规则、对抗那些自命正义的所谓神明的职责。而且只要你来到了这片土地上，作为一个魔灵，就只能追随我——撒旦——西方魔族之王，所有恶魔的缔造者。从今往后，不管是你，还是那离开此地四处巡游的两个同伴，更甚至包括日后你们的族人子孙，都是我的子民、我的人界大军！只要你们肯忠心追随，咱们同心协力打破这神、人、冥界之间的界限，打破这些所有的规则，那么你就可以自由地穿梭于三界之中，甚至可以回到故土，重新被故土之人当做神灵来膜拜！而且就算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之中，会有许许多多的生灵因此而消亡，但是以我撒旦的能力，就算再造一个这样的世界也未尝不可，又有什么可惜之处？更何况既然我们拥有了无穷无尽的生命，那就总该找一些艰难之事来做，否则在日后无尽的时光里，岂不寂寞？而所谓的永生就是永远的死亡，说得也就是这个意思，不知你们可明白吗？”

这撒旦语音平和，舒缓有度，似是漫不经心，却有着一种无尽的魔力。以该隐之能，竟然在他话音初起之时便为之迷失，只觉得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富有哲理，那样的深得我心，简直就像一把熨帖的小梳子，在他那杂芜的心中一下一下地轻柔梳过，是那样的妥帖，那样的温存。他一时间迷失在撒旦的语音里，忘记了一切，脑海中所想的，便只有如何去取悦此人，如何去达成他的心愿，也是达成自己的心愿。因为此时他已经根深蒂固地相信，撒旦的心愿，也就是世间所有像他一样受尽磨难和不公的特异种族们的共同心愿。只有完成了这样的一个心愿，这个世界才会有真正的公平。

一种原本模糊的理念迅速在该隐心中变得清晰且坚定起来：强者因吞噬弱者而更强，弱者因为其软弱而必将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