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隋文帝杨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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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仁寿宫的石阶上,望着檐角垂下的冰棱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膝盖上的狐裘压着几份奏章,墨迹在寒气里干得格外慢。六十三年的人生像殿前这池结冰的湖水,表面上平静得能映出云影,底下却藏着无数暗流涌动。风掠过枯荷时带起细微的冰裂声,倒叫人想起开皇九年冬夜,五十万大军踏碎长江薄冰的轰鸣。
宫女捧着鎏金药盏的手抖得厉害,瓷匙与碗沿相碰的脆响,与四十年前长安城头的刁斗声竟有三分相似。那时伽罗总在寅时披衣起身,非要盯着膳房把参汤熬出三碗水煎成一碗的浓度。她总说\"药气太重伤脾胃\",却不知如今这苦味反倒成了最亲切的滋味。开皇三年春猎,我在终南山坳射中白狐那日,伽罗连夜用狐尾毛给我缝制笔毫,银针戳破指尖的血珠染红了雪青缎面,她却笑着说:\"这颜色倒比内廷染坊的朱砂鲜亮。\"
爆竹碎屑随风卷上回廊,远处终南山顶的积雪泛着青灰。太学门前的老槐树该又抽出新芽了,建德元年我任骠骑大将军时,特意命人绕着树根铺了三层青砖。那年我攥着母亲缝的粗布囊走进国子监,布囊里装着智仙手抄的《金刚经》,经卷边角还沾着般若寺的香灰。大统七年的血腥气仿佛还黏在喉咙里,母亲吕苦桃蜷在破庙草席上生产时,东魏追兵的马蹄声震得供桌上的铜佛都在摇晃。智仙神尼用井水浸湿的帕子擦着我胎发上的血污,说:\"此儿佛缘深厚,当在伽蓝庇佑下长至十三岁。\"
建德五年的秋猎场卷起漫天黄沙,我搭箭的拇指被弓弦勒出深紫血痕。北周武帝的赤豹大氅在围场中猎猎作响,他扬鞭指向密林深处的姿态,与后来在甘露殿赐我九旒冕时如出一辙。独孤家的七小姐突然策马冲进围场,枣红马鞍上鎏金香囊撞出细碎声响,惊得白鹿从灌木中窜出。箭矢贯穿鹿眼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击掌声——伽罗后来在洞房夜告诉我,她故意惊鹿是为让我看清武帝眼底翻涌的阴云。\"宇文邕忌惮的不止是宇文护,\"她剪断合卺酒上的红绳,\"还有你们弘农杨氏七代将门的根基。\"
长安城的花灯在大象二年正月十五烧红了半边天,相府后院的青砖缝里渗出雪水,浸湿了云头履的锦面。刘昉捧着传国玉玺闯进来时,宫墙根的淤泥正顺着他的袍角往下滴。郑译抖开禅让诏书的动作让我想起父亲焚烧密信的那个雪夜,火盆里飘起的纸灰落在宇文护赐的貂裘上,父亲用铁钳一点点将灰烬碾成粉末。\"随国公,静帝愿效尧舜故事...\"刘昉的嗓音像被砂石磨过,十四岁那年在太学的情景突然浮现——宇文家的世子把墨汁泼在我新抄的《左传》上,白绢洇开的黑斑正如诏书末尾的朱红印鉴。那夜我在相府徘徊至五更,伽罗捧着宇文家宗谱轻声道:\"宇文觉被杀时年十六,宇文毓中毒时年二十七,宇文邕隐忍十二载方诛权臣...这玉玺是浸着血的。\"
开皇三年的梅雨来得又急又凶,尚书省檐角的铜铃在风里撞出散乱的调子。高颎跪在殿前石阶上,雨水顺着他的幞头滴在《开皇律》的绢封上,晕开的水渍像极了伽罗临帖时滴落的墨点。废除鞭刑那日,刑部老侍郎的笏板在掌心攥出裂痕——他的叔父被北齐狱卒用铁鞭抽碎了膝盖,遗骨至今未寻全。我摸着腰间蹀躞带上的金扣,伽罗绣的并蒂莲纹路里还缠着几根银丝。那夜她挑灯缝制时,烛火烧焦了半幅裙摆,却在听到\"废除连坐\"的诏令后笑道:\"烧得好,旧衣裳就该随旧律法一起埋了。\"
仁寿二年的蝉声撕心裂肺,药碗砸在金砖上迸开的碎片,恰似当年平陈大军踏碎的建康宫琉璃瓦。杨素匍匐在地禀报汉王谅的异动,他紫袍上的仙鹤纹在冷汗里洇成灰雀。忽然记起伽罗教我写\"恕\"字的那个春晨,她腕间的玉镯磕在端砚上,溅起的墨汁染污了\"长乐无极\"的最后一笔。如今案头密报堆积如山,却再无人敢在子夜夺下我手中的朱笔。开皇七年巡视河工那日,我曾与役夫同食糙米粥,老匠人掌心的裂痕里嵌着永济渠的泥沙,他咧嘴笑时缺了门牙:\"圣上尝尝,这粥比洛阳官仓的陈米香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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