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北朝北周 周武帝宇文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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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枕在织锦软枕上,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响动像是塞了团湿棉花。三十五岁的年纪,搁在陇西老家的堂兄弟们正吆喝着往地里撒麦种,我却连掀开帷帐的力气都使不上半分。窗缝里飘进来的槐花香混着血腥味,恍惚间又把我拽回十二岁那年的雪原——父亲的白马鬃毛上结着冰碴子,他把我拎上马背时,我的鹿皮靴还够不着马镫。
\"邕儿,握弓要像掐着仇人的脖子!\"父亲粗粝的手掌裹住我冻僵的手指,鹿筋弓弦勒进虎口的疼到现在都记得真切。野狼从枯草丛里窜出来那瞬,箭镞破空的尖啸声惊飞了树梢的寒鸦。血点子溅在眼皮上烫得人一哆嗦,父亲用袖口给我擦脸,他拇指上的刀疤蹭得我颧骨发红:\"宇文家的男儿要像这箭头,要么扎进肉里见血,要么折在土里成灰。\"
这话在太极殿的龙椅上回味了千百遍。大哥登基那日长安城飘着细雪,我跪在丹墀下数金砖缝里的冰碴,宇文护的蟒纹皂靴从眼前晃过,金线绣的四爪龙擦着我鼻尖扫过去。十七岁的齐王冠冕压得脖子生疼,玉藻垂旒晃得人眼花,我却死死盯着御座旁那柄鎏金错银的仪刀。刀鞘上嵌的绿松石泛着冷光,和父亲临终前攥着的虎符一个颜色。
\"陛下该多学学先帝的仁厚。\"宇文护捏着朱笔在奏折上圈点,殷红的墨汁顺着折子往下淌,在白玉阶上洇成个歪扭的\"囚\"字。我数着滴答声,七十三下落定,大哥被废的诏书就传遍了太极殿。那天黄昏我躲在马厩磨刀,刀刃在青石上刮出的火星子,把草料堆映得像烧着的云霞。老马倌蹲在槽边嚼苜蓿,突然说了句:\"刀要磨到映不出人影才快。\"
隐忍的日子比陇西的沙暴还磨人。每日寅时三刻上朝,宇文护总爱让我先说政事。有次议到征发民夫修长城,我故意把\"十万\"说成\"百万\",他当场笑出声,震得梁上积灰簌簌往下落:\"陛下还是多读些算经罢。\"满朝朱紫的哄笑里,我攥着袖中玉圭,断裂的尖角扎进掌心,倒比听他们笑痛快些。退朝时王轨扶我下台阶,低声说:\"主上今日手心见血了。\"我瞥见宇文护的亲信在廊柱后探头,故意扬声道:\"昨日习箭磨的,不妨事。\"
真正教我起杀心的,是那年腊月廿三的雪夜。巡夜的羽林卫在御花园假山后拖出个宫女,肚子上插着柄镶翡翠的匕首——宇文护次子去年秋猎得的赏赐。我蹲下给她合眼时,血在雪地上洇开的形状,活脱脱就是父亲猎回的那匹白狐皮。小宫女腕子上系的红绳褪了色,让我想起小妹出阁时哭湿的嫁衣。那晚我在宣室殿盯着烛泪坐到天明,铜漏滴到卯时三刻,王轨进来添灯油,看见我脚边散着七根折断的箭杆。
\"去查查宇文护每月初七去哪。\"我摩挲着暖炉上的鎏金缠枝纹,炭火噼啪声盖住了喉头的颤抖。三个月后密报送来,城南观音院后的暗室藏着半屋明光铠,甲片上的鱼鳞纹都是高句丽匠人的手艺。最里头那口樟木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套禁军将官的鱼符。
动手那日特意挑了春分祭天。宇文护捧着祭文进殿时,玄色朝服上的四爪蟒在晨光里泛着青光。我数着他迈过第九阶白玉石,藏在袖中的铜虎符落地声格外清脆。尉迟迥的陌刀劈开他肩甲时,我嗅到了熟悉的铁锈味——和十二岁那日野狼喉头喷出的血气一模一样。宇文护倒在地上瞪着我,嘴角的血沫子冒着泡:\"竖子...竟藏得这般深...\"我弯腰捡起他掉落的玉笏,上头还沾着朱砂墨:\"叔父教得好。\"
亲政后的第一道诏书是给陇西流民发粟种。户部尚书跪在阶下擦汗,绯色官袍后背湿得能拧出水。我望着他花白胡子上的唾沫星子,突然想起父亲教我辨黍稷的光景。那年大旱,陇西道的粟穗瘪得像老妇的牙床,父亲却执意要带我看田垄:\"邕儿记住,粮仓里的陈米救不了饿殍,得往土里寻活路。\"如今我亲手把粟种分给流民,倒像是把父亲当年的话种进了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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