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北朝北齐 废帝高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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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的那年刚满十五岁,邺城深冬的雪片扑在脸上,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里。刽子手往我嘴里塞麻核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六岁那年在晋阳宫,父亲把一柄青铜剑架在我脖子上的模样。那时刀刃也是这么凉,凉得让人直打哆嗦。
\"殷儿怕血?\"父亲高洋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我跪在青石板上数砖缝里的蚂蚁,数到第三十七只时听见这句话,膝盖已经疼得没知觉了。太傅说过天子要仪态端方,我拼命把腰杆挺得笔直,却听见父亲突然爆发出大笑,震得屋檐上的冰棱簌簌往下掉。
那年是北齐天保二年,我五岁被立为太子,每天寅时就要跟着太傅学《孝经》。父亲登基后像换了个人,从前在晋阳都督府教我骑小马的父亲不见了,现在这个穿赭黄袍的男人总爱在宣政殿摆酒宴,让乐师用羯鼓敲《兰陵王入阵曲》。有天我背书时把\"夙夜匪懈\"念成了\"风夜匪解\",他当场摔了犀角杯,碎片溅到我脸上划出道血痕。
\"这般愚钝怎配当太子!\"父亲揪着我的衣领拎到殿外,腊月里我穿着单衣跪在雪地里,看宫人们捧着金盘银盏从他面前鱼贯而过。后来还是叔父高演求情,说太子年幼应当宽宥,父亲才扔了件狐裘让我滚回东宫。那件狐裘沾着酒气和脂粉味,我抱着它走回承恩殿时,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深得能埋进半只靴子。
天保六年开春,父亲说要带我去看\"活人风筝\"。我跟着他登上邺城西门的谯楼,看见护城河对岸绑着十几个囚犯,脚踝上拴着浸过油的麻绳。父亲亲手点燃火把扔下去的时候,有个女人的尖叫声刺得我耳膜生疼。那些人在半空中烧成火球,像正月里的灯笼似的飘过城墙,有个小孩的哭声突然断了,我低头发现自己在咬手腕,血腥味混着硫磺味往喉咙里钻。
\"殷儿怎么不笑?\"父亲捏着我的下巴往上抬,他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夜剥人皮时留下的血痂。我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却说不出半个字。那天晚上我发高热,梦见那些烧焦的手抓住我的脚踝,太医令来扎针时说太子脉象浮紧,是惊惧过度。母亲李祖娥连夜从昭信宫赶来,把我搂在怀里哼邺城小调,她的眼泪落在我颈窝里,比谯楼上的北风还冷。
天保十年正月的雪特别大,父亲在甘露殿摆了五十桌全羊宴。我跪坐在他下首,看着他把羊眼睛剜出来泡在酒里,突然转头问我:\"殷儿可知治国之道?\"我捧着漆碗的手一抖,羊汤泼在杏黄蟒纹袍上,烫得大腿发麻。太傅教过的那些\"仁政爱民\"在舌尖转了三圈,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儿臣愚钝,愿听父皇教诲。\"
父亲把鎏金匕首插进烤全羊的脊背,油星溅到我的眉骨上。\"治国就像吃羊,\"他撕下条羊腿嚼得满嘴流油,\"先把肥的吞进肚里,再把瘦的嚼碎了咽下去。\"殿外传来鞭子抽打声,是个小太监失手打翻了醒酒汤。父亲挥挥手,侍卫立刻把人拖到雪地里,我数着鞭子声到第二十七下时,哭声停了。
那年秋天父亲开始咳血,太医说是酒色伤身。他召我和几位叔父到病榻前,我跪在最前面,闻见龙涎香里混着腐肉味。父亲的手像鹰爪似的扣住我手腕,对高演说:\"六弟,殷儿若不成器,你可自取之。\"叔父们齐刷刷跪倒的声音像刀剑出鞘,我盯着蟠龙纹地砖,汗水顺着脊椎流进腰带里。
天保十年十月十九,父亲在晋阳宫咽气。我跪在灵前烧纸钱时,听见身后有人议论说新君才十五岁,怕是要被几位王爷生吞活剥了。登基大典那日,我穿着三十斤重的衮冕爬上太极殿台阶,玉旒撞在额前叮当响。礼部尚书唱诵祝文时,我瞥见三叔高浚在撇嘴,六叔高演摸着腰间玉带,九叔高湛盯着我身后的龙椅眼睛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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