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诺1213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2章 南朝南齐 海陵王萧昭文,禁宫秘史:那些被史书屏蔽的吐槽,然诺1213,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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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的那天下着细雨,建康城里的青石板路上泛着水光。乳娘说产房里的血腥气被雨水冲淡不少,母亲躺在锦被里脸色比新糊的窗纸还要白。那是永明八年(490年)的春天,父亲萧长懋跪在祖父齐武帝跟前为我请名时,御案上的龙涎香刚燃到第三炷。

\"昭文字季尚,就取这个'昭'字吧。\"祖父朱笔批红的折子搁在案头,墨迹未干就染了我的命数。后来听东宫的老宦官说,那日父亲在宣德殿外跪了足足两个时辰——自从大伯父早夭,父亲这个皇太子当得愈发战战兢兢,连给儿子取名都要看皇帝脸色。

深宫里的日子像被雨水泡烂的绢帛,扯不出半寸鲜亮颜色。我五岁开蒙那日,太傅捧着《急就篇》还没念完第一章,窗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母亲突然冲进来抱住我,簪环散落一地,她冰凉的手指掐得我肩胛生疼:\"文儿记住,往后在祖父跟前,万不可说你读过《韩非子》。\"

后来我才知道,那日御史台弹劾父亲\"私蓄甲士\",祖父派人把东宫翻了个底朝天。母亲连夜烧了父亲书房里所有法家典籍,连带着把我案头新得的《商君书》也丢进火盆。那年秋天,父亲被罚闭门思过三个月,东宫的梧桐叶落得比往年都早。

永明十一年(493年)正月,父亲突然病倒了。太医令说是风寒入体,可汤药灌下去总不见好。那日我去寝殿请安,隔着十二扇云母屏风,看见父亲枯瘦的手抓着母亲衣袖:\"阿谢,我怕是等不到......\"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呛咳,帕子上洇开的血渍像极了御花园里凋谢的海棠。

祖父来看过三次,最后一次带着新制的五石散。父亲服下后精神好了半日,夜里却发起高热。卯时三刻,值夜的宫人发现锦被下的手已经凉了。后来听司礼监的小黄门说,那夜紫宸殿的烛火烧到寅时,祖父把拟好的废太子诏书扔进火盆,溅起的火星烫伤了掌印太监的手。

父亲的丧仪办得潦草。二十七日除服那天,叔父竟陵王萧子良在灵前哭昏过去,他的白麻衣下隐约露出金线绣的蟒纹。母亲攥着我的手站在廊下,指甲几乎掐进我掌心:\"看见了吗?那些眼泪都是掺了砒霜的。\"

新岁刚过,祖父的身子也垮了。永明十一年七月戊寅,我在太极殿外跪接遗诏,膝盖被汉白玉地砖硌得生疼。诏书上说传位于皇太孙萧昭业,可当我把额头贴在地砖上时,分明听见叔父西昌侯萧鸾的靴子碾过金砖的声响。

新帝登基那日,建康城下了今冬第一场雪。我在丹墀下看着兄长接过玉玺,他袖口露出的金丝腕甲在雪光里格外刺眼。母亲说这腕甲原是父亲旧物,可我记得清楚,父亲生前最厌恶这些华而不实的物件。退朝时萧鸾与我擦肩而过,他腰间新换的鱼袋散发着檀木香,那味道让我想起父亲灵前燃尽的线香。

景素元年(494年)正月刚过,宫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那日我去给太后请安,路过中书省时听见里面摔碎了茶盏。几个穿绯袍的官员急匆匆跑出来,为首的那个我认得,是去年弹劾竟陵王的御史中丞。他们官帽上的雪粒子扑簌簌往下掉,在朱漆门槛上化成一滩血水似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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