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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写道:
家住沂州翠岭东,杀人放火恣行凶。
因餐虎肉长躯健,好吃人心两眼红。
闲向溪边磨巨斧,闷来岩畔斫乔松。
有人问我名和姓,撼地摇天黑旋风。
话说李逵对宋江说:“哥哥,你且说说那三件事,我全都依你。” 宋江道:“你要去沂州沂水县接母亲,第一件,直接去,路上不能喝酒;第二件,因为你性子急躁,没人愿意和你一起去,你就自己悄悄把娘接来;第三件,你惯用的那两把板斧,别带去了,路上小心谨慎,早去早回。” 李逵道:“这三件事有什么难依的!哥哥放心。我今天就走,也不在这儿耽搁了。” 当下李逵收拾得干净利落,只佩戴了一口腰刀,拿着一条朴刀,带了一锭大银和几小块银子,喝了几杯酒,行了个大礼,告别众人,便下山朝着金沙滩走去。
晁盖、宋江和众头领送行完毕,回到大寨聚义厅坐下。宋江放心不下,对众人说道:“李逵这兄弟,此去必定会出状况。不知道众兄弟里谁是他家乡那边的人,能去打探个消息?” 杜迁便说:“只有朱贵原本是沂州沂水县人,和李逵是同乡。” 宋江听了,说道:“我倒忘了。之前在白龙庙聚会时,李逵就已经知道朱贵是同乡。” 宋江随即派人去请朱贵。小喽啰飞快下山,到酒店里把朱贵请了过来。宋江道:“如今李逵兄弟回故乡接老母,因为他酒性不好,所以我没派人跟他一起去。就怕他路上出意外,我们又难以知晓。现在知道贤弟是他同乡,你可以去他家乡打探一番。” 朱贵回答道:“小弟是沂州沂水县人,有个兄弟叫朱富,在本县西门外开着一家酒店。这李逵,他家在本县百丈村董店东,他有个哥哥叫李达,专门给人家做长工。李逵从小就性情凶顽,因为打死了人,逃到江湖上,一直没回过家。现在让小弟去那里打探也没问题,只是担心店里没人看管。而且小弟也很久没回乡了,正好也想回去看望一下兄弟。” 宋江道:“店里没人看,你不必担心,我会让侯健、石勇替你代管几天。” 朱贵领了这话,和众头领告辞后下山,回到店里,收拾好包裹,把铺面交接给石勇、侯健,便朝着沂州出发了。这边宋江和晁盖在寨中每天摆筵席,饮酒作乐,和吴学究研读天书,暂且不提。
且说李逵独自一人离开了梁山泊,取道来到沂水县境内。一路上,李逵真的滴酒未沾,因此也没惹出什么事端,一路无话。他走到沂水县西门外,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张榜文在看。李逵也站到人群中,听到有人读道:榜上第一名正贼宋江,是郓城县人;第二名贼戴宗,是江州两院押狱;第三名从贼李逵,是沂州沂水县人。李逵在后面听着,正想指手画脚,却又无计可施,这时,只见一个人猛地挤到前面,拦腰抱住他,喊道:“张大哥!你在这儿干什么?” 李逵扭过头一看,认出是旱地忽律朱贵。李逵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朱贵道:“你跟我来,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两人一起走到西门外附近村子的一家酒店里,径直来到后面一间安静的房间坐下。朱贵指着李逵道:“你胆子可真不小!那榜上明明白白写着,悬赏一万贯钱捉宋江,五千贯捉戴宗,三千贯捉你李逵,你怎么还站在那儿看榜?要是被眼疾手快的人抓住送官,可怎么办?宋公明哥哥怕你惹事,不让人和你一起来;又怕你到了这儿惹出乱子,所以特地派我赶来打探你的消息。我比你晚下山一天,却比你早到一天。你怎么今天才到这儿?” 李逵道:“就是哥哥吩咐我不要喝酒,所以我路上走得慢了些。你怎么认得这家酒店?你是这儿的人,家在哪里住?” 朱贵道:“这家酒店是我兄弟朱富开的。我原本就是本地人,因为在江湖上做生意,折了本钱,就去梁山泊落草了,如今才回来。” 说着便叫兄弟朱富来和李逵见面。朱富摆酒款待李逵。李逵道:“哥哥吩咐我别喝酒,可如今我已经到家乡了,喝两碗又有何妨!” 朱贵不敢阻拦他,由着他喝。当夜一直喝到四更时分,又安排了些饭食,李逵吃了,趁着五更天,晓星残月,霞光初照,便朝着村里走去。朱贵叮嘱道:“别走小路。从大朴树那儿转弯,走东边大路,一直朝着百丈村去,就是董店东。快点把母亲接来,和你早点回山寨。” 李逵道:“我走小路不是更近吗?走大路,多麻烦!” 朱贵道:“小路常有老虎出没,还有趁机抢夺包裹的剪径贼人。” 李逵回应道:“我怕什么!” 他戴上毡笠儿,拿起朴刀,挎上腰刀,告别朱贵、朱富,便出门朝着百丈村走去。
大约走了几十里路,天色渐渐微亮,从路边的露草中,突然窜出一只白兔,朝着前面跑去。李逵追了一段路,笑着说:“这畜生倒给我引了一段路!” 有诗为证:
山径崎岖静复深,西风黄叶满疏林。
偶逢双斧喽啰汉,横索行人买路金。
李逵正走着,只见前面有五十来株大树,枝叶繁茂。当时正值新秋,树叶通红。李逵走到树林边,只见一个大汉转了出来,大喝道:“识相的留下买路钱,免得我抢了你的包裹!” 李逵打量那人,头戴一顶红绢抓儿头巾,身穿一件粗布衲袄,手里拿着两把板斧,脸上涂着黑墨。李逵见状,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儿拦路抢劫!” 那汉道:“若问我名字,能吓破你的胆!老爷我叫黑旋风!你留下买路钱和包裹,就饶你性命,放你过去。” 李逵大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也敢冒用老爷的名号,在这儿胡作非为!” 李逵挺起手中朴刀,朝着那汉冲过去。那汉哪里抵挡得住,正想逃跑,早被李逵在腿上狠狠一朴刀,戳倒在地,李逵一脚踩住他的胸脯,喝道:“认得老爷吗?” 那汉在地上叫道:“爷爷!饶了孩儿性命!” 李逵道:“我正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黑旋风李逵!你这小子,竟敢辱没老爷的名字!” 那汉道:“小人虽然姓李,但不是真的黑旋风。因为爷爷在江湖上威名远扬,提起您的大名,神鬼都害怕,所以小人才冒用爷爷的名号,在这儿随便拦路抢劫。只要有单身客人经过,听到黑旋风三个字,就扔下行李跑了,我也就得了些好处,实在没敢害过人。小人贱名叫李鬼,就住在前面村子里。” 李逵道:“你这小子太无礼,竟敢在这儿抢夺别人的包裹行李,还坏我的名声,学我使两把板斧,先吃我一斧再说!” 说着伸手夺过一把斧,就要砍下去。李鬼急忙叫道:“爷爷!杀我一个,就等于杀了两个啊!” 李逵听了,停下手中的斧子,问道:“怎么杀你一个等于杀两个?” 李鬼道:“小人本不敢拦路抢劫。只是家中有个九十岁的老母,无人赡养,所以小人才借爷爷的大名吓唬人,抢些单身人的包裹,好赡养老母,其实真的没害过一个人。如今爷爷杀了小人,家中老母必定会饿死。” 李逵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但听了这话,心里暗自寻思:“我特地回家接娘,要是杀了一个同样孝顺母亲的人,上天也不会保佑我。算了算了,饶你这条性命!” 说完便放他起来。李鬼手提斧子,连忙磕头下拜。李逵道:“我才是真的黑旋风。从今往后,你别再坏我的名声。” 李鬼道:“小人这次得了性命,回家就改做正当营生,再也不敢冒用爷爷的名号在这儿拦路抢劫了。” 李逵道:“看你有孝顺之心,我给你十两银子做本钱,你去改做别的营生吧。” 李鬼拜谢道:“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李逵便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李鬼,李鬼拜谢后离开了。李逵自言自语地笑道:“这家伙正好撞在我手里!既然他是个孝顺的人,应该会改做正当营生。我要是杀了他,也不合天理。我也继续赶路吧。” 说完,拿起朴刀,沿着山间偏僻小路走去。走到巳牌时分,李逵只觉得肚子又饥又渴,可四下里都是山径小路,看不见一家酒店或饭店。
李逵正走着,远远瞧见山凹里露出两间草屋。他赶忙朝着那户人家奔去。只见一个妇人从后面走出来,她梳着髽髻,鬓边插着一簇野花,脸上涂着胭脂铅粉。李逵放下朴刀,说道:“嫂子,我是路过的客人,肚子饿了,找不到酒食店。我给你一贯足钱,麻烦你给我弄些酒饭吃。” 那妇人见李逵这副模样,不敢说没有,只好回答道:“酒没地方买,饭倒是可以做一些给客人吃了再走。” 李逵说:“行,多做些,我肚子都快饿瘪了。” 那妇人问:“做一升米够吗?” 李逵道:“做三升米饭来吃。” 妇人便在厨房中生起火,去溪边淘了米,开始做饭。
李逵转到屋后的山边去洗手,这时,只见一个汉子一瘸一拐地从山后走来。李逵躲在屋后听着,那妇人正打算上山去采菜,打开后门看到汉子,便问道:“大哥,你的腿怎么扭伤了?” 那汉子回答道:“大嫂,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你说我倒霉不倒霉!本想着出去找个单身的路人打劫,等了整整半个月,都没开张。好不容易今天碰到一个,你猜是谁?原来是那真正的黑旋风!真倒霉撞上那家伙,我怎么打得过他!被他一朴刀戳倒在地,还要杀我。我只好假意喊道:‘你杀我一个,却害了我两个。’他就问我缘故,我便告诉他:‘家中有个九十岁的老娘,无人赡养,肯定会饿死。’那家伙还真信了我的话,饶了我性命,还给了我一锭银子做本钱,让我改做别的营生养娘。我怕他回过味儿来追我,就在那林子里找了个僻静处睡了一会儿,然后从后山走回家来。” 那妇人说:“别大声嚷嚷!刚才有个黑大汉来家里,让我做饭,难道就是他?现在他在前门坐着,你去偷偷看一眼。要是他,你去找些麻药来,放在菜里,让那家伙吃了,麻翻在地。我和你再收拾他,弄些金银,搬到县里去住,做点买卖,不比在这儿拦路抢劫强!”
李逵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自骂道:“这可恶的家伙!我给了他一锭银子,还饶了他性命,他竟然还想害我。真是情理难容!” 他悄悄转到后门边。李鬼正准备出门,被李逵一把揪住,那妇人则慌忙从前门逃走了。李逵抓住李鬼,把他按倒在地,从身边抽出腰刀,立刻割下了他的脑袋。拿着刀,李逵奔到前门去找那妇人,却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李逵再次走进屋内,到房间里搜寻,只见有两个竹笼,装着些旧衣裳,在底下找到了一些碎银和几件钗环,李逵都收了起来。又在李鬼身上搜出了那锭小银子,都捆扎在包裹里。他到锅里一看,三升米饭已经煮好了,只是没有菜下饭。李逵盛了饭,吃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笑道:“真傻!眼前就有好肉,却不知道吃!” 他拔出腰刀,从李鬼腿上割下两块肉,用清水洗净,在灶里扒出些炭火来烤,一边烤,一边吃。吃饱之后,李逵把李鬼的尸首拖到屋下,放了一把火,拿起朴刀,朝着山路走去。那草屋被风一吹,很快就被烧光了。有诗为证:
劫掠资财害善良,谁知天道降灾殃。
家园荡尽身遭戮,到此翻为没下场。
李逵赶到董店东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他径直跑到家中,推开门走进去,只听到娘在床上问道:“是谁进来了?” 李逵一看,只见娘双眼失明,坐在床上念佛。李逵说:“娘!铁牛回家了!” 娘说:“我儿,你走了这么久,这几年在哪里安身?你大哥一直在别人家做长工,只能挣些饭食吃,根本没法好好赡养我!我常常想念你,眼泪都流干了,所以双目失明。你一直以来到底怎么样?” 李逵心想:“我要是说在梁山泊落草,娘肯定不肯跟我走。我就随便编个说法吧。” 于是李逵回答道:“铁牛如今做了官,特意回来接娘。” 娘说:“那可太好了!只是你怎么带我走呢?” 李逵说:“铁牛背着娘走到前面的路上,再找一辆车拉着走。” 娘说:“等你大哥回来,我们再商量。” 李逵说:“等他做什么,我自己带你走就行。”
正准备走的时候,只见李达提着一罐子饭回来了。李达一进门,李逵就上前拜见,说道:“哥哥,多年不见。” 李达骂道:“你这家伙回来干什么?又来连累人!” 娘便说:“铁牛如今做了官,特地回来接我。” 李达说:“娘啊!别信他胡说八道!当初他打死人,让我披枷带锁,受了无数的苦。如今又听说他和梁山泊的贼人一起劫了法场,大闹江州,现在在梁山泊做强盗。前几日江州发公文到原籍,追捕正犯,还要把我抓到官府去对质。多亏财主帮我打官司,说:‘他兄弟已经十多年不知去向,也没回过家,说不定是同名同姓的人冒认籍贯?’又帮我上下打点,我才不用吃官司、被限期追捕。现在还贴着榜文,悬赏三千贯捉拿他。你这家伙没死,还跑回家来胡说八道!” 李逵说:“哥哥别生气,干脆和我一起上山去快活,多好。” 李达大怒,本想打李逵,却又打不过他,只好把饭罐扔在地上,径直走了。李逵说:“他这一去,肯定会叫人来抓我,我可脱不了身,不如趁早离开。我大哥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我留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子在床上。大哥回来看到,肯定不会追来。” 李逵解下腰包,拿出一锭大银放在床上,喊道:“娘,我背你走。” 娘问:“你背我去哪里?” 李逵说:“你别管,跟着我去快活就行。我背你走,没事!” 李逵当下背起娘,拿起朴刀,出门朝着小路走去。
再说李达跑到财主家报告,带着十来个庄客,飞快地赶到家里,却发现老娘不见了,只见床上留下一锭大银子。李达看到这锭大银,心里想:“铁牛留下银子,背着娘藏到哪里去了?肯定是梁山泊有人和他一起来的。我要是追去,说不定会被他害了性命。看他背着娘,肯定是去山寨里快活了。” 众人没找到李逵,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李达对众庄客说:“这铁牛背着娘,不知道走哪条路了。这里小路繁杂,怎么去追他?” 众庄客见李达也没主意,就各自回去了,暂且不提。
这边李逵担心李达带人追来,背着娘,只往乱山深处的僻静小路走。眼看天色渐渐晚了,只见:
暮烟横远岫,宿雾锁奇峰。慈鸦撩乱投林,百鸟喧呼傍树。行行雁阵坠长空,飞入芦花;点点萤光明野径,偏依腐草。茅荆夹路,惊闻更鼓之声;古木悬崖,时见龙蛇之影。卷起金风飘败叶,吹来霜气布深山。
李逵背着娘来到岭下,天色已经很晚了。娘双眼看不见,不知道早晚。李逵认得这条岭叫沂岭,过了岭那边,才有人家。娘儿俩趁着星明月朗,一步步往岭上爬。娘在背上说:“我儿,哪里能找点水给我喝啊?” 李逵说:“老娘,等过了岭,找户人家借住下来,再做饭吃。” 娘说:“我中午吃了些干饭,现在口渴得厉害。” 李逵说:“我喉咙也干得要冒烟了。你再忍一忍,我背你到岭上,找水给你喝。” 娘说:“我儿,我真的快渴死了!救救我!” 李逵说:“我也累得不行了!”
李逵好不容易把娘背到岭上,在松树边的一块大青石上,把娘放下,把朴刀插在旁边,对娘说:“娘,您耐心坐一会儿,我去给您找水喝。” 李逵听到溪涧里有水声,顺着声音找过去,翻过了两三处山脚,来到涧边一看,好一溪清澈的水。这溪水怎么样呢?有诗为证:
穿崖透壑不辞劳,远望方知出处高。
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
李逵好不容易扒到溪边,捧起水来自己先喝了几口,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这水带回去给娘喝呢?” 他站起身,东张西望,远远地看到山顶上有个庵儿。李逵不禁说道:“太好了!” 他手脚并用地攀着藤蔓、抓着葛藤,艰难地爬到庵前。推开门一看,原来是个泗州大圣祠堂,祠堂前有个石香炉。李逵伸手去搬那香炉,却发现它是和底座一起凿成的。李逵用力拔了半天,根本拔不动。他一时性起,连底座一起抬起来,搬到前面石阶上使劲一磕,终于把香炉磕了下来。他拿起香炉再次来到溪边,把香炉浸在水里,拔起几把乱草,将香炉洗得干干净净,然后舀了半香炉水,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沿着原来的路,跌跌撞撞地往岭上走去。
回到松树旁,李逵发现石头上的娘不见了,只有朴刀还插在那里。他呼喊着娘来喝水,却没有一点回应,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李逵定了定神,四下里仔细查看,可怎么也找不到娘的踪影。他往前走了不到三十几步,只见草地上有一段血迹。李逵见了,心里愈发疑惑。他顺着那血迹一路寻找,来到一处大洞口,只见两只小虎正在那里舔着一条人腿。李逵心里一紧,暗自思忖:“我从梁山泊回来,特意来接老娘。千辛万苦把她背到这里,却被你们给吃了!那可恶的大虫拖着的这条人腿,不是我娘的还能是谁的!” 他顿时心头火起,赤黄的胡须都竖了起来,挺起手中的朴刀,朝着那两只小虎刺去。这两只小虎被吓得惊慌失措,也张牙舞爪地朝李逵扑来。李逵眼疾手快,手起刀落,先刺死了一只。另一只见状,急忙往洞里钻,李逵紧追不舍,追到洞里也把它给刺死了。随后,李逵钻进了大虫的巢穴。
李逵伏在巢穴里,盯着外面。不一会儿,只见那只母大虫张牙舞爪地朝着窝里走来。李逵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你这畜生吃了我娘!” 他放下朴刀,从胯边抽出腰刀。母大虫来到洞口,先用尾巴在窝里一扫,然后把后半截身躯坐了进去。李逵在窝里看得真切,用尽全身力气,拼了命地把刀朝着母大虫的尾巴底下狠狠戳去,正好戳中母大虫的肛门。李逵用力过猛,连刀把都捅进了母大虫的肚子里。那只母大虫大吼一声,带着刀从洞口跳到了涧边。李逵赶忙拿起朴刀,从洞里追了出来。那只老虎负痛,径直朝山下的石岩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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