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烟火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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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漫过青石山脚时，茶摊的铜壶正发出欢快的咕嘟声。林霄握着缺口铁锅的手一顿——锅底映出的不再是星尘纹路，而是白芷系着粗布围裙的倒影，她发间的桂花簪子沾着面粉，九尾在晨光中如烟霞轻摇。

\"三号桌要碗阳春面，多加葱花！\"

少女脆生生的呼唤惊醒了林霄的恍惚。他抬头望去，茶摊外排队的百姓中混着朱獳与蛊雕，穷奇蹲在屋檐替孩童够纸鸢，归墟海面漂着载满鲜鱼的旋龟壳。

灶台突然腾起金红火焰。林霄的铁锅自动飞旋，面汤在晨曦中折射出七彩光晕。他看见每一滴汤珠里都藏着一幕人间烟火：渔娘在龟甲晒鱼干，书生教蛊雕幼崽识字，老翁用朱獳尾羽扎扫帚......

\"面要坨了。\"白芷的狐尾卷走铁锅。

她的指尖掠过汤面，星尘余毒在触到葱花的瞬间化作青烟。当第一缕香气漫出茶摊时，整座青石山突然震颤——山体表面剥落的碎石在空中凝成《山海经》新篇，青铜文字遇风即散，化作细雨滋润稻田。

卖炭郎的残魂突然从灶眼钻出。他漆黑的眼眶里开出一簇星尘野花，花蕊托着枚青铜钥匙：\"林大哥...归墟海底...\"

话音未落，排队的人群突然骚动。捧着空碗的孩童指着海面惊呼——三百艘旋龟壳船正破浪而来，船头站着身披鲛绡的陌生女子，她腕间的青铜铃铛与西王母耳坠一模一样！

\"叨扰了，掌柜的。\"

鲛绡女子轻叩柜台，露出的手腕布满《山海经》食谱刺青。她身后浮出巨大的文鳐鱼，鱼背上捆着昏迷的孟极，它额间第三目正渗出星尘黏液：\"南海有座新生的饕餮岛，岛主请二位赴一场百味宴。\"

白芷的葱花撒落案板。林霄的青铜勺突然嗡鸣，勺柄浮现西王母从未示人的小楷：

**\"初代非一人，星尘有千面。\"**

海风掠过重生的桂花树，嫩叶沙沙作响。林霄望着茶摊外说笑的众生，突然将铁锅倒扣在柜台上——锅底粘着片鱼鳞，鳞上细纹正是第三卷的预告：

**庖厨问鼎卷·序**

新火试新茶，谁解鼎中卦？

南海千味宴，炊烟葬星沙。

\"你的刀慢了三分。\"白芷的狐尾扫过案台，九尾尖各挑着不同调料罐，\"孟极今晨送来新采的崖蜜，说是朱獳群在东海礁石发现的。\"

话音未落，茶摊木门吱呀作响。披着鲛绡的女子倚在门边，腕间青铜铃铛与晨风合鸣成《山海经》古调。她身后文鳐鱼突然张口，吐出具冰棺——棺中少年与卖炭郎容貌别无二致，心口插着林霄那柄缺口铁锅的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