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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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突然有种目眩之感，头疼欲裂，昨晚凌乱妖幻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闪现。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烛光，绝望的敲击声......

这些混乱画面逐渐扭曲成一团虬结成乱麻的线，就当陈皮努力抽丝剥茧、挥散薄雾，想让一切都豁然明朗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压抑的低泣声。

陈皮脖颈青筋鼓动，太阳穴跳了跳，只得先捞起地上的亵裤穿好，勉强组织好语言，哑声道：

“今日之事是我对不起二小姐，我会对你负责，我......我现在便去同师父说，我要娶你。”

然而得到他保证，身后压抑的低泣声却更加悲凄。

陈皮心口发紧，赶紧转身，看到隐在被子下颤抖的人儿，阴黑眼底满是怜惜与无措。

他坐回床榻边缘，抬手想要轻抚红二发丝，却在要触碰之际犹豫收回。

“二小姐，我既要了你的身子，定不会弃你于不顾，我这就去同师父说......”

可一道哽咽恐慌的声音打断了他未完的话。

“别，别去......”

陈皮怔了下，只见红二抬起一张哭红的楚楚可怜的小脸，正哀凄祈求望着他。

红中对上陈皮视线，故作惊恐垂下头，将脆弱后颈露于他眼下，继续可怜垂泪。

“别去，求你别去，兄长绝不会同意此事，他对我厌恶至极，若是知道我与你......”

他像难以启齿一样，泪珠顺着下颌滴落：“兄长会认为是我，是我不知廉耻引诱了你，求你别去，你若是可怜我，就去给我抓一副药吧......我害怕......”

陈皮脑子里‘嗡’的一下，几乎是颤声问道：“什么药？”

红中眼底闪过玩味，蹙着眉心，抬起盈满泪的眸，满是难堪，近似哀求道：“帮我买一副凉药回来，若是......若是我真怀了你的孩子，兄长定会打死我的......”

陈皮上前握住红二的手，眉眼间满是戾气，咬牙问道：“我只问二小姐你是否愿意，你若愿意，我这就带你走，不管这红府的规矩！”

红中眸光微闪，旋即作出一副有难言之隐的纠结痛苦模样，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可最终却是垂头拒绝。

陈皮不知为何，见此一幕，脸色竟开始发白，他握紧红二的手，语气中带了几分急迫：

“我不信二小姐对我无意！二小姐心中有何所虑？只因我师父二月红不允吗？我可以带你离开红府，只要你......”

陈皮话突然止住，因为他瞧见，红二裸露在外的肩膀在抖，还有那难以压制的哽咽声。

他知道红二是有原因的，他不该逼迫她，她已经够可怜了，这一切都怪他没管住自己下半身。

陈皮缓缓松开手，眉眼间满是颓丧，嗓音低哑：“你把忧虑之事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红中肩膀抖的更厉害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然而被长发遮挡的脸庞上却是堪称狰狞的笑容。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瞧见他的好徒儿亲自揭穿他的真面目的时刻了！

当他发现这一切，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会做出什么反应？还会记得今日说的话吗？还会信守所谓永不弃你的诺言吗？

骗子都是骗子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中在心底狂笑不止，面部神情差点收不住，他缓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朝着陈皮露出个内有隐情却又无法言语的绝望神情。

“你不愿说没关系，我会去......等你愿意的一日。”我会去查，陈皮在心中如实道，颓败起身，“我去给你取床新的被褥，别担心不会让旁人知道。”

红中垂泪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双手捧到陈皮面前，决然泣泪：“陈皮谢谢你，可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你对我不必觉得愧疚，这个你拿好，算是我最后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