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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给陈梦古做了检查,拿了新旧报告对比,脑部神经本来不活跃的那个地方有明显恢复。
谢雪萤五根指头揪起来,自己配了个音,“咻”地一下,小鸡啄米似的啄在自己头顶。
“就像是,注入灵魂?”
医生笑笑。
“你可以这么理解,就好比杨超越的那句:燃烧我的卡路里!”
陈梦古的神智还不是特别清醒,大部分时间昏昏沉沉的,但能交流了。医生说还要继续住院几天,观察观察。
“观察,观察,回家也一样观察啊。”谢雪萤坐在床边吃陈梦古的病号饭。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然后一个星期就过年,总不至于要在医院过吧?”
“应该不会吧?我伤都好了,定期复查就是了,过年医生护士也要放假啊。”
“那可是……”谢雪萤有点能理解医生的担心,陈梦古毕竟是枪伤,虽然城里四环内不许燃放烟花,万一过年谁放个二踢脚,“砰”地一声,把他吓着了,像被吓着的猫一样到处乱窜,谁能抓得住他?
陈梦古张了张嘴,得到一块滑里脊。
谢雪萤把一罐牛肉面片汤推给他:“刚才给你吃你不吃,我吃两口你就要,小气。”
提起吃,陈梦古气不打一处来。
“趁着我神志不清,你们该不会是给我喂猪饲料了吧?”
现在他都不敢照镜子,直接低头就能看见八块腹肌变成一块,多走两步路都觉步履沉重,似乎被满身的肉坠得沉得慌。不敢想,要是再迷糊个两三个月,也许真的被喂成三百斤大胖子,连楼梯都下不来的那种。
他把汤面推回去。
“我不吃,我减肥。”
谢雪萤去掰他的嘴:“吐出来。”
陈梦古赶紧嚼嚼嚼咽下去,滑里脊顺着喉咙进肚,没了。
他现在恢复了神智,就要去做康复理疗,趴在理疗床上,针灸师拿着成年人手指那么长的针在他后脑比划长度。
谢雪萤使劲掐着自己的手,以免叫出声来,那根针……它是针?它跟姥姥纳鞋底的锥子一个模样,还带一个把手,扎进脑袋里真的没问题吗?
然而还有更厉害的,医生在陈梦古后脑勺消毒,之后拿这根针扎在某处穴位,拿一个小锤子往脑壳里砸!
哇塞……
每砸一下,谢雪萤就腿软一分,脑袋里回响着:八十、八十……
医生一边砸一边给自己鼓劲:“如意醒脑锤,醒神通窍,大锤八十,小锤四十。”
医生,您也不必这么有梗。
谢雪萤本来还想让医生给治治肩周炎的,现在感觉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陈梦古被捶完起来,脑袋后边还插着那根针,自我感觉很良好。
好在那根针不用扎很长时间,很快拔下来,留了一个小洞,但是没出血。
医生又拿了很多小针在陈梦古脸上、手上、身上扎扎扎。
谢雪萤牙齿发酸,问陈梦古:“不疼吗?真的不疼吗?”
陈梦古不确定自己现在说话会不会影响治疗,给她个眼神。
既然不疼的话……
谢雪萤又想试试了。
医生给陈梦古做完针灸,拿了一个红外灯给他烤着。
谢雪萤笑着答谢。
“医生,我牙疼,能针吗?”
医生随手给她把个脉。
“你怀孕了?”
“没有!”
陈梦古唰地甩头,把针灸仪器的连接线扯掉了!
“没有没有!”谢雪萤大声重复!
医生给陈梦古重新连上线,让他老实坐着。
“没有怀孕,可是感觉很像。”医生还要把脉,谢雪萤本来不愿意,但要是不让把脉,反倒显得心里有鬼。
所以,那件事要现在说吗?
何苗一再强调要告诉陈梦古,要让他知道后果。
但是,谢雪萤总觉得喉咙口有个什么东西堵着,这话就说不出来,思来想去,堵着的那个东西叫“面子”吧。
她伸了手给医生摸脉。
医生换了一只手,又看舌苔,又看眼睛。
“不是怀孕,是肝郁血瘀。你脾气不好,争锋好强,但是有火发不出,憋在心里。月经很久没来了吧?”
谢雪萤堵在喉咙口的那团面子被无情地扯掉。
陈梦古恰好被调整为能直视的角度,眼睛看着她,无声地催促。
谢雪萤低了低头,弱弱地说:“是,现在是第五个月。”
陈梦古眼睛瞪大!
谢雪萤白她一眼,反正已经开了个头,就跟医生如实讲来。就说,她检查过,西医也给开了药,只是太匆忙弄丢了,改天有空再去妇科看看。
“为啥改天呀?你也不用去妇科。”医生刷刷写单子:“你现在去挂个号,等你弟扎针的这个时间,我给你扎几针,你都不用吃药,今晚上回去等着就行了。”
“会不会很痛苦啊?”陈梦古出声了:“要准备什么东西?”
“哟,小弟弟挺懂行啊。”医生眼睛亮了下:“那你说,女生来月经要准备什么。”
陈梦古想也不想回答:“姨妈巾、安睡裤、布洛芬、红糖水。”
“少喝红糖,都是假的。补气血要多晒太阳、吃够蛋白质、适量运动,最关键的是少生气、少劳累。”
现在的人或许可以做到少劳累,但想做到“少生气”,真是难呐。
谢雪萤觉得这个医生不错,小年轻就是有新视角。
“牛奶当水喝行不行?”
医生为现在的食品安全感到痛心:“牛奶也不纯。如果有好的,可以适当喝点儿。市面上卖的那些比水都稀,喝不喝的无所谓。”
陈梦古问:“所以呢?会不会很痛苦?”
“会!”谢雪萤回答:“之前看的医生说,就当是坐个小月子!”她瞪着陈梦古。
医生点头:“因为激素的跳崖式变化,小腹疼痛、下坠,浮肿,失血,眩晕,恶心,头疼,胃疼,胃寒,盗汗,失眠……身体的任何一点小毛病这个时候都会出来找你麻烦。不过终究是和小月子不同的,可能持续5-7天,最多一旬。”
陈梦古傻了!
谢雪萤真是泄气,手在他眼前摆摆。
“哎!哎!”
“我没事。”陈梦古按着她的手:“那你现在先别治了。”
医生:“啊?”
谢雪萤:“你说什么?”
陈梦古被双重质疑,硬着头皮面对:“我是说,反正已经晚了五个月,不在乎多晚几天吧?等过了年,找个能休养的好地方再治,这里虽说是三甲医院,可是,人多嘈杂,条件有限,治病的地方不是养病的地方。再说,你也不想爸爸妈妈、全家的亲戚知道吧?”
哦,对,年三十,要回满仓镇;初二,陈家的亲戚都来拜年。
谢雪萤算算日子,确实现在不行。
“听说医大二院的妇科比较好。”陈梦古又往康复科医生心口再扎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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