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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雪萤和何苗在工大开完会,拐去医院查妇科。
医生拿着检测报告,在泌乳素一项飙高的数据上画了个圈。
“你吃过什么药吗?”
谢雪萤回忆了半天,模糊想起那天晚上,陈梦古塞进自己嘴巴里半个白色的药片。
她揉揉眼睫毛,想了想说辞:“四个月前,我失眠,问一个抑郁症的朋友要了半片治疗睡眠的药。”
医生点点头。
“记不记得叫什么名字?”
谢雪萤摇头。
何苗压着谢雪萤的肩膀,让她说,可是谢雪萤真的不知道。
医生摆摆手。
“没事没事,我知道大概是哪种,抑郁症的药以后可不能乱吃了。你这是产生了激素拮抗,不过问题不大,我给你开药。”
医生给开了一片药,就一片,问谢雪萤家离医院有多远。
俩人是开车来的,距离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医生让她回家去吃,准备好月经期间所需要的东西,吃完了药别出门,最多一个小时就来了。
“但是啊,你这是几个月积累的子宫内膜在几天内集中剥落,出血量大是必然的,月经综合症也会更猛烈些。要注意营养补充,注意卫生,好好休息,不能情绪激动,也不能劳累。”
一句话总结,就相当于是坐个小月子。
回家路上,何苗开车。
谢雪萤一手捂着小腹,另一手拿着那一片药,频频苦笑。
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看些小黄书,对于一些劲爆情节回味无穷,但真的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女人的身体有多脆弱。
要不是看医生,她都不知道来月经的前三天和后三天不能同房,更不知道同房就会造成感染,更更不知道一天同房不建议超过两次。之前看那些小说都代入了男性视角,看文字就只觉得爽,现在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是男人。
“都不知道上哪里学这些知识,学校教生理卫生就支支吾吾几句话带过,让自己看。俩眼一抹黑,全凭本能,要不然就是各种野路子瞎琢磨。女人自己都搞不明白,男人就更不明白了,爽了就行了。他们又不容易感染,又不容易生病。”
何苗卷起手掌吐掉口香糖:“所以说,下辈子我一定要变成个男人 ,也娶个媳妇。”
谢雪萤乖媳妇似的扯了纸巾把她的口香糖渣子接过来,丢进车载垃圾桶里。
这辆车是何苗父亲生前开过的,不是京牌,进城要办进京证,饶是如此,还每每被交警拦住。
谢雪萤能看出何苗对交警态度很和气,人家拦她,她从来不生气。
假如超超没有死,两个人能不能有后续?
哎,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好在,何苗终于决定和王炉石分手,给他发了好长好长的小作文,祭奠人生第一段感情。
王炉石只回复了一个表情:oK。
原本何苗觉得自己遇人不淑,是因为不够了解,仓促开始。但看见谢雪萤陈梦古这样认识彼此二十年的也是一地鸡毛,对感情万分灰心。即便足够了解,你也只是知道他做弟弟是什么样的,是男人,就变了样子。
“老铁,不是我不疼你。你要是肯听我的,这颗药你就别吃,要吃就当着他的面吃,让他伺候你、照顾你。虽然他并不能感同身受,但到底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付出了劳动。要不然,你自己就这么忍了。回头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他反倒要怪你矫情。”
何苗腾出一只手拍拍谢雪萤的腿。
“人都一样,事不关己就当做没发生过,恋人也好,亲人也罢,谁不想自己过得松快一点?”
谢雪萤想说陈梦古是不一样的,但她说不出来。恋爱脑的女人能做出惊天动地的蠢事,她早就听过这句话,深以为然。结果到自己身上,知道不代表做到,自己并没有做出及格答卷。
“他往深山老林里一窝,表面上看是受罚了,实际上呢?”何苗打方向盘下匝道,叹了一声。
“大冬天,山里半个人影都没有,需要他干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干,偶尔开着他的豪车出来转一圈,回家有网络,有吃有喝,靠着火墙,坐着热炕头,神仙一样的日子。对外呢就说有多辛苦多孤单,也没准游戏列表多了八百个妲己貂蝉。”
真不是我挑拨,你爸妈也是人家的爸妈,而且你才是那个路边捡来的,你爸妈【首先】是人家的爸妈。就算你俩是亲姐弟,父母疼孩子也有个优先级。这次的事,他们狠狠地惩罚了陈梦古,然后呢?然后就一笔勾销了。陈梦古挨了打,也会觉得事情结束,翻篇了。
何苗一打方向盘,汇入车流,猛地提速。
“心疼男人就是悲哀的开始!你有空,心疼心疼陈爹和胡女士,心疼心疼你自己吧!”
谢雪萤被强烈的推背感冲击了一下,默默无语,抚摸着小腹,庆幸里面没有个小娃娃。
至于其他的……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
夜已过半,深山路旁的守林人水泥房有朦胧的灯光。
胡小年被老A押着过来,手里被塞了一个打火机和一桶汽油。
“这里就是你那好表哥的巢穴,烧了,老板就相信你的忠心。”
胡小年手指僵硬,被老A踹了一脚。
“你不做,现在我就弄死你,你哥在被窝里做梦娶媳妇呢,根本不会知道。”
火烧起来了,从后院的柴堆开始,迅速蔓延到前院,把停在门前的霸道车引燃。
油箱爆炸,房子的门窗受冲击变形。
胡小年蹲在黑暗中雪堆里,胃里猛烈翻腾,忽然趴在地上,狂吐起来。
他突然起身,不顾一切冲过去!
警笛划破夜空!
老A一把抓空,转身就跑!
胡小年从地上捡了一个铁锹,抡起来破开窗子,在熊熊烈火中探进头去,却没有看见狗!
他在浓烟中狂喊,瞬间咳嗽。
“笨笨!”
“哥!”
他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窗口塑料布燃烧中释放毒烟,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心一横,跳进房子里!
老A跑进山林中,还想回头看看情况,突然暗处风声一动,他想躲,却已来不及了,就地被擒拿。
凌晨四点,万籁俱寂,人最困乏的时刻,石头山半坡的民居外响起脚步声。
“谁?”
“是我,老A。”
守卫从柴堆矮棚子里冒头出来,立即被锁喉,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就失去了意识。
房内的赵精诚立即从被窝爬起来,他和衣而睡,下地穿上靴子,想从窗口看出去,奈何窗子被冰花盖满。
凭借野兽本能,他觉得不对,一手按住了睡在炕上的老大爷,反手敲晕,从门口茅草堆里拿出武器,迅速组装了空中骆驼,从后窗顺出去。
老大娘耳聋,仍在睡梦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精诚的一个手下守在门口,低声问了句。
“天亮了吗?”
外头传来一声咳嗽,当做回答,
暗号正确。
小弟给赵精诚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赵精诚仍然不放心,对着门口喊话。
“外面的人听好了,我这里有两名人质,谁敢轻举妄动,就杀了他们!”
好久都没有声音,唯有狗吠呜呜咽咽,似鬼哭。
哪来的狗?
“赵精诚啊赵精诚!”
突然!传来一个年轻人的笑声!
“我是陈梦古,谢雪萤的弟弟,胡小年的表哥,我终于找到你了,不出来见见可就太失礼了!好歹你也是个大老板,难道还怕我一个小年轻?”
赵精诚立即揪住老大娘,硬生生把她从被窝里提出来,用枪比着她的头。
“陈梦古,你单枪匹马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的就滚远点,你不怕死,你不怕我找你家人麻烦吗?”
外面风声停了,已有晨曦微亮,又没声音了。
就这么煎熬着到天光大亮,仍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赵精诚让小弟出门去看,小弟战战兢兢不敢开门,被他用枪指着头!
院子里的落雪被风吹得偏向墙边,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当然,守在外头的兄弟也是人影无踪。
昨晚被偷袭了!
小弟赶紧转身,然而就在此时,几名刑警从房上跳下来,立刻逮了他!
赵精诚一把抓住老大娘,枪指着她的太阳穴。
“谁敢进来?我杀了这老两口,我还有得赚!”
“赵精诚!”刑警队长在外头喊话:“立即投降,释放人质,或许还可以从宽处理!”
赵精诚眼眸狠厉,绝无可能!
空中骆驼被他安置在村外一个荒僻的院落里,他在房内控制无人机快速升往高空,清楚地看到地面有人员密密匝匝地围绕,但是受地形所困,他们只在房顶和房屋前后。
赵精诚把老大爷捆住,拉着老大娘,搬开墙边箱柜,从一个早就挖好的小洞钻进隔壁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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